不过程时跟程安安都有一个共性,给根杆就能往上爬,你若是开口跟他说话了,那么她也就是个滔滔不绝的,但是只要你不先开口,她憋死自己也不会跟你说上一个字,
于是林牧在被程时的余光反复打量后还是开口问:“不会做?”
程时立马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开始抱怨怎么江城的教材跟永州的相差这么大。
“在永州的时候,我每次考试都是前五!前五!”然后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的光辉。
林牧想笑,不过忍住了,程时在永州上的就是公立的学校,循规蹈矩的跟着九年义务的政策走,在江城上的则是有名的私立学校,当然除了义务学习的东西,步伐跟节奏肯定是快乐普通的公立学校很多的。
林牧拿过他的课本看了看,然后从程时的胳膊肘下面抽了一张白纸出来,一边给他讲一边将最简单步骤写了出来。
林牧的步骤写的简单,过程也精简,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教学了,可这落在程安安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撑着一把修剪树的大剪刀凑过来就说道:“你这样不行,太精简了,老师会扣分的。”说完后又拎着那把大剪刀走了,也不知道在干嘛。
林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第一次听说还能因为步骤精简扣分的。
程时凑到林牧的身边压低声音说:“我姐因为有一年考试步骤太精简扣了分,没拿到全额奖学金。”
林牧这下眼神也不怪异了,原本是被伤害过,那可以理解了。
倒是程时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一边继续写作业一边说道:“因为没有了全额奖学金,我姐做了三份兼职才能勉强维持着我们的开支。”说完后还十分惆怅的叹了口气。
林牧寻着程安安的背影看过去,她正有些吃力的举着那把剪刀把原本被顾暖阳修剪的怪里怪气的树恢复着原样,看着看着他就突然有些后悔。
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有能力的,要是再深入调查下,知道她过得那么辛苦……然后呢,林牧没有再想下去了,想必就算是那样,依照程安安的性格怕更是会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他的恩惠了。
想来那些年,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林牧看着程安安的背影,看着看着思想就有点跑偏了,程时在他旁边写作业,程安安在他目之可及的地方修剪着景观树,好似这云水居不再是空无一人冰冷的房子,而是一个开始注入烟火气的家。
有他,有他的妻子,有他妻子的弟弟。
……
八月底林牧收到了一封匿名文件,是通过快递寄过来的,不过发件人是快递统一的站点信息,所以发件人无从查起。
那文件是直接邮寄到公司的,前台反复确认是林牧的名字后直接送到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是个有些分量的文件袋,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耽搁了。
可当林牧打开那个文件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时却有些愣住了,是他让顾暖阳帮忙问过有关于平安扣的信息,不过顾暖阳并没有多深入的去查,还给林牧时只说了很值钱就对了。
而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信息却是十分详细的,甚至详细到这块玉是出自哪里,转了几次手,以及密度和成色等等等的信息都全部包括在了里面。
并且跟着一起倒出来的还有几张翻新处理过的老照片,照片上看上去应该是个刚会站立的小孩,穿着粉红色的裙子,眉间还点了个红色的圆圆的美人痣,并且脖子上很明显的露出了那块平安扣。
照片上的小孩是在笑着的,可林牧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照片上的小孩虽然是穿着裙子一副女孩的打扮,可是林牧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自己。
他在林家的照片大概也是从这么大的时候开始有的,不过这张照片上的看起来比林家的那些照片还要小一些。
文件袋里还有一张纸条,可能是害怕手写的会被查到笔迹,所以才用一张A4纸打印了出来,上面却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不要忘了你原来的身份。
林牧看着那些东西陷入长久的深思里,原来的身份?他原来该是如何的身份?
林牧正一点点的将脑海中的那些疑点拼凑起来,可是怎么凑也凑不到八岁以前的记忆,可是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襁褓时就到的林家。
那么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呢,这封匿名的来信又是怎么回事呢。
宋延从办公室外敲门后推门而入,脸色有些焦急,看到林牧后就开口道:“先生,工地上的那家人又闹起来了。”
……
林牧赶到工地时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比起上一次只是围观的人群多了一些,还有媒体,依旧那家的女主人依旧是坐在天窗上要死要活,不过这次怀里还多了个孩子。
以及那妇女依旧是撑着一把伞的,不过那天是挡太阳,今天是挡雨。
因为拆迁的事情一直没有谈妥,剩下的两户人家也不松口原本自己要的条件,在断了水电后更是联系了媒体开始大肆报道,接受各种采访说地产商如何如何的让他们无家可归等等的一些卖惨的话。
如今更是看另外一户似乎是有坚持不下去的意思,于是这才着急的又闹着要死要活的,甚至还带上了孩子。
秋天的雨虽说是下不太的,可林牧一直都有头疼晕眩的毛病,所以宋延还是在下车时给他撑了一把伞,那人见林牧出现更是撒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