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回到云水居时程时还维持着扛着被子的姿势跟林珊呆在一起的,林珊依旧在哭,不过就是无声的落着泪,甚至连轻声的抽泣都没有。
见有人来,林珊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可手依旧是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衣服的。
如果说林珊看程安安时眼神是陌生的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是此时看林牧的眼神也是有些陌生的,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颤抖着声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大哥?”
此时林珊的样子狼狈极了,整张脸上都沾着泥土,头发上还有落叶和杂草,就像是逃荒的难民一样,脸色也十分惨白,林牧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她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林牧半蹲着身子在林珊的面前轻声开口:“珊珊,去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林珊抿着唇点头,然后松开紧握着衣服的手要去抱林牧,林牧是不知道林珊衣服底下是半裸着的,在她伸出手的同时原本就湿重的衣服跟着滑落了下去,将林珊的皮肤暴露在外。
还是程时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用被子包住林珊:“林牧哥,你连被子抱着吧。”说着一只手揪着被子就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
林牧微微垂眸:“谢谢。”然后连被子带人抱着林珊要上楼。
程安安迎过去:“要我帮忙吗?”
林牧的脚步顿了顿:“不用了。”说完就抬脚上了楼。
程时突然凑到程安安耳边冷不丁的开口:“姐,我觉得这个姐姐有点像妈妈呢。”
……
林深赶过来时前厅就只有程安安一个人了,程安安手里还拿着刚才原本要给林珊换的衣服的。
是程时的话让她陷入深思里的,在几个小时的那场拍卖会上程安安看着林珊笑意盈盈的侧脸时就觉得是眼熟的,像极了谁,可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程时那么一开口就好像是打破了她的疑问,记忆就像自动标了记号一样马上就找出来是像谁。
在永州老家时墙上的一个玻璃框里挂着一些小小的黑白照片,是年轻时候的母亲和父亲,不过或许是因为在程安安的记忆里那个玻璃框一直是挂在墙上的所以从来没有怎么去注意过。
还是父亲过世后母亲把玻璃框取了下来把那些照片都取了下了全都烧了,程安安当时就坐在旁边,看着照片上有些陌生的女孩问:“妈妈,这是谁啊。”
她妈妈拿着那张照片看着上面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脸上有了喜悦,她说:“这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那时候母亲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而照片上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岁月在她的脸上是无情的,留下的只有风霜和沧桑,根本没有了照片上的风采,程安安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而现在的林珊就跟照片上的的妈妈像极了,可是他们都没有了往昔的自信和张扬。
许启平送林深来以后没有下车,不过林深也顾不上他了,下了车车门都顾不上关就跑进前厅问:“珊珊呢。”
程安安从回忆中回过神,然后指了指楼梯口:“在楼上,林牧陪着他的。”
然后又问林深:“你要上去吗?”
你要上去吗?如果程安安没有开口问那林深是一定要上去的,在没有亲眼看到林珊之前他都是不放心的,可是当程安安问出这句话后他却犹豫了。
要上去吗?林珊来云水居自然是为了想见林牧的,而现在林牧正如她所愿的陪着她,林深收回正欲迈出去的步子,不上去了吧。
程安安身上有些疼,从刚才被林珊扑倒后就开始疼的,原本以为是磕碰到了疼也是理所当然的,原来还能忍,可这会越坐越觉得疼的厉害。
不是被石板棱角咯到的腰部疼,是肚子疼,只觉得小腹处隐隐坠痛着。
在一旁的林深察觉到程安安的异样,原本还好好的人霎时脸色苍白,额头上都冒了汗,于是走到程安安身边问:“你怎么了?”
程安安伸手捂住小腹,只觉得痛感越来越严重,就连开口都有些吃力。
“痛。”
林深见她的样子也有些慌了:“哪里痛?”
程安安只觉得伴随着痛意身体似乎有一股暖流留了出来,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去医院。”
林深不敢犹豫,直接将程安安打横抱起出了门,上车时许启平正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欲睡的,迷迷瞪瞪的见林深抱了个人上车以为是林珊,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妹妹怎么了?”
林深没有跟他多废话:“去医院,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