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将文稿收拢整理好,“我想明天回一趟家,找爸爸和哥哥确认一下章本忻的事,万一有什么杨予亭没问到的隐情。”
“也好,当年的事情爸应该知道的更多。”
苏晚宁把文稿提溜起来,在顾仲仪眼前晃:“旧事暂且不提,不如说说你和宋婉婉?”
顾仲仪眼睛一亮,把苏晚宁拥在怀里,“你吃醋了?就是吃醋了吧?好大的酸味。”
他一眼不落地盯着苏晚宁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咂摸出一点醋意。
苏晚宁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她用一根手指堵住顾仲仪喋喋不休的嘴:“少转移话题,今天聊不清楚不准睡觉。”
顾仲仪抱着她坐下,书房的椅子坐两个成年人还是有点挤,他把苏晚宁往自己身上团了团,帮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是我妈老家那边的,沾了点隔了七八代的亲戚关系。她来a市上学后,我妈看她家里困难让我多照顾她点。后来学校里就有了很多传言,而且越传越离谱。”
苏晚宁快从顾仲仪腿上滑下去了,顾仲仪又往上提了提。
“我觉得影响不好,就主动避开她,没想到被传成我妈棒打鸳鸯。高中毕业的时候她表白被我拒绝,后来我就出国了。我妈看她学习好出钱资助她出国留学,出国后她联系了我一次约我见面,我没去。再然后我读完书回国,后面的你应该都知道了……”
顾仲仪撅起嘴,“我可是清清白白,很守夫道的。”
“夫道?你又从哪里新学的词?”
顾仲仪得意道:“网上看的。”
他自认为能和苏晚宁感情和睦,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好学。从他有意维护这段感情开始,他就没有放弃过到处学。
如今他不敢自称情感大师,但至少也算半个专家,
“你学的还真不少。”
“那是,上次被你批评了之后,我可是去勤学了,现在就差苦练了,要不配合一下?”
苏晚宁将顾仲仪凑得过分近的脸推开,“不好吧顾总,马上就到饭点了。”
她大笑着逃开顾仲仪的怀抱,噔噔噔地下楼。
顾仲仪经常挑不准时机,在西山别墅里,奉行的是“人是铁,饭是钢”,如果不吃饭,可是要被王妈天天念叨的。
顾仲仪有些郁闷,像泄了气的气球,步履沉沉地跟在苏晚宁身后,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有晚饭这回事。
晚饭后,苏晚宁喜欢和顾仲仪一块在院子里散散步。
夏日灼灼,就算是晚上也没有一丝凉意,南方独属的闷热潮湿扑面而来。
周叔在花园里栽了各式各样的花,一到夏夜芬芳扑鼻。就是有一个不好,花草一多,就容易招蚊虫,尤其是花园边还有池塘。
虽然周叔平日里没少注意蚊虫治理,但总有那么那么些漏网之鱼。
苏晚宁穿着吊带和短裤,胳膊、脖子和腿无一幸免,都被咬了几个蚊子包。
“我们回去吧,蚊子太多了。”苏晚宁摸着脖子上新被咬的蚊子包。
顾仲仪默不作声,他开始嫉妒那些蚊子,怎么哪都能咬,明天就拿个电蚊拍把这些蚊子都除干净。
盛夏夜十分漫长,西山别墅在a市的郊区,远离了城市中央的光污染,抬头就能看见璀璨的星空。
繁星在夜空中闪闪烁烁,夜空如幕,星光点点,今夜的星不是孤寂的,还有明月作陪。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挂在夜幕的那轮月亮似白玉一般,圆润皎洁,月晕朦胧,月华如瀑布如白练倾泻而下,照进花园里。
花园的池塘里有不少睡莲,在月光下悄然绽放,一阵风吹过,池塘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睡莲也跟着摇摆。
莲叶浸了水,一汪水团又四处分散成水珠,在夏夜的风中战战兢兢地维持在原地。
几只青蛙在池塘里“孤寡——孤寡”地叫着,在莲叶上跳来跳去,搅乱了池水。
隔壁邻居家的小狗在不知怎地找到了花园围墙上的破洞,钻了进来。
它撒欢似地在花园里狂奔、打滚、撕咬,可怜了那些娇嫩的花,不仅被折断了花枝,花瓣也被蹂躏地不像样。
小狗跑累了就趴在池塘边喝水,粉色的大舌头卷着池水一下下往自己嘴里送,总算解了渴。
喝完水的小狗在池边看见了莲叶上的水,伸出爪子扒拉了几下,莲叶上好不容易聚着的水珠就那么被打掉了。
“aphro,回来!回家了!”小狗的主人终于找到了小狗,唤着它的名字喊它回去。
调皮的小狗晃着脑袋奔向自己的主人,“呜汪——呜汪——”,小狗的脸上都是开心。
花园邻着主卧,苏晚宁被狗叫声惊到,拍拍顾仲仪,“什么声音?”
“可能是邻居家的狗吧,别管了。”
小狗也惊到了池塘里那几只乱叫的青蛙,在莲叶上跳来跳去的青蛙纷纷一只只“扑通、扑通”跳进池子里。
只有睡莲见证了夏夜的星空,一颗流星缀着白色的拖尾自天边划过……
池塘重新恢复宁静,月华盈盈,轻抚夜色。
苏晚宁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顾仲仪去看看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挺喜欢那些花的。
顾仲仪不情不愿地披上衣服,还带着晨起后的惺忪睡意。他往后捋了把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还想抱着苏晚宁多睡会的,可是怀里的人醒了之后就不愿意了。
花园里用满目疮痍形容也不为过,玫瑰和鸢尾花叶满地零落,几支绣球也惨遭毒手,邻居家的小狗算是闯了大祸了。
顾仲仪满脸遗憾地回到卧室,重新躺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