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闕稟報完審訊結果,梁武想?起來下午的事,說道:「陛下,還有一事。」
秦闕「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道:「臣剛剛捉拿這宦官,在四方樓見到了郡主。」
秦闕抬起頭?來,問:「她在那裡做什麼?」
四方樓他只聽過,並沒去過,似乎是個勾欄。
梁武道:「好像在……磕瓜子,看角牴。」
秦闕只覺腦門一抽。
角牴,又是角牴,她怎麼就這麼喜歡看角牴!
「什麼樣的角牴?」他看著梁武問。
梁武愣了一下,角牴就是角牴,還有很多種?角牴嗎?
半晌他才回?:「大概就是普通的角牴吧,臣沒看出什麼特別?的。」
秦闕點點頭?,梁武見他再沒有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秦闕抬眼看向殿外浩瀚的天空,陷入與朝政局勢無關的思緒中。
他很清楚,眼下他雖看著是勝利者,但並不代表能高枕無憂,就如同他那個父皇會悄悄遞消息一樣,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觀望、在籌謀,時?刻準備剷除逆賊,要他人頭?落地。
所以他並沒想?馬上處理羨容的事,或是接她進宮,或是立她為後?,這些都是後?事。
卻沒想?到她如此?悠閒,竟又跑去看那什麼角牴了。
她就沒什麼想?問他的嗎?她都不覺得?意外,不覺得?吃驚?就不想?見見他,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事實證明她真?是不想?,他覺得?她沒有心。
想?了想?,他吩咐內侍:「去東陽侯府,讓王弼,王登,以及羨容郡主明日進宮來。」
內侍應聲下去,他坐在案牘前,心底浮現出一絲異常的緊張與不安。
突然想?起,她喜歡的是「薛柯」這個人,對於「秦闕」,她其?實是完全陌生的,她會怎麼看待他?
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姐妹與兄弟,沒有一個人喜歡他,自然他也不需要他們的喜歡,可這是不是代表,他是個惹人討厭的人?
他強行驅散內心這絲不安,不
憶樺
讓自己再亂想?,一切待明日再說。
王弼王登對這消息是久候多時?,真?到這一刻卻多少還有些凝重;羨容卻已?經十分淡定了,既然已?想?好應對之策,當然能泰然處之。
王登與王煥都交待她行事穩妥,禮儀要周到,得?時?刻謹記是覲見天子,於是第二日,平平給她梳了個溫柔富貴的牡丹頭?,遍插花鈿與鳳簪,描著柳葉眉,塗著桃瓣一樣的胭脂,羨容看著鏡子就想?:這是誰?這人的頭?看上去真?值錢。
臨行前,還破天荒給她戴上了垂紗帷帽,讓她很不習慣,覺得?路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