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再次坐下,语气有几分无奈,几分急切:“白沙城的局势,就不用我多说了,若没有真正的高手镇压,倾覆也不过是旦夕之间了。”
楚舟微微侧头,自是没半点意外,只是道:“你觉得我愿意淌这趟浑水?”
“自是不敢让观主白忙活,若有什么要求,观主请直言,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必然不做犹豫。
哪怕是我做不到的,我也尽可能的去做。”
县尊显然心中早有主意,立刻道:“府衙的银子其实没多少,但上次从薛家得来的部分,我都可以给观主送来。
若是不够,城中富户,我一家一家去讨要。”
“府库内还有不少秘籍抄本,虽都是朝廷统一发下来的大路货,但我可以做主,尽数誊抄一份,充实玄真观的底蕴。
若是观主还有需求,县尉、主簿两家的,我可以做主要来,其他武馆,又或是家传武功,我就需要去一一协商了。”
“这样,我可以让人做个统计,观主看上一看,若有感兴趣的,我再去一一商量,换取。”
“当然,武道修行,其实最重要的还得是各种大药,宝材,这些府衙还是有些份额的,若观主需要,尽数可以许给您。”
话到此处,县尊又看了看山道,和隐约可见的玄真观,再道:“还有这玄真观,实在是太小了些,若观主愿意,我可以动用徭役,为观主修建道观。
您觉得直接把这松峰山囊括其中,如何?”
楚舟呆了,是真的呆了,不是对方给的条件太差,而是实在太好,几乎是自爆式的往外掏好处了。
以至于这好处给的,楚舟都有些不敢拿了。
眼看楚舟没反应,县尊似乎觉得自己给的还不够,咬了咬牙,道:“观主,你要是愿意出手,我许诺一门上品武学,这……”
“等等,先等等!”
楚舟赶忙叫停,他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借此整理了一下思绪,等放下时,他已经冷静下来。
望着县尊那殷切的眼神,他道:“说实话,县尊大人给的好处太多了,多的我都有些害怕,但这并不是让我出手的理由。
我这有两个问题,还请县尊认真回答?”
“观主请说?”
“都说官吏怕死,所以我就很想知道,前些天,县尊出面,挡在那些武夫面前时,到底是为了满城百姓?
还是纯粹的怕丢了自己的官位?”
县尊一愣,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位关心的居然是这个,但这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公心、私心……
到底谁分得清?又说的清呢?
顿了好半晌,他终于抬头,望着楚舟,道:“若我说,当时我其实没怎么考虑权位,只是想着少死些人,不知观主愿不愿信?”
楚舟直视他双眼,并没有说话。
县尊一顿,道:“若观主不信,就当我是为了……”
楚舟突然开口:“我信了!”
“您真信?”
“你说了,我就信了。”
楚舟再道:“第二个问题,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为何朝廷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郡城的官员没能力弹压,可赤水府呢?也不会毫无作为吧?
();() 又或者,你难道就没上报吗?”
“自是报上去了!出事的第一时间,就通过驿站,报上去了!”
县尊这般说着,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难以启齿。
楚舟抬眼,问:“是不方便说?”
县尊一咬牙,道:“观主,你可知我的姓氏?”
“姓氏?”
楚舟有些愣,歪了歪头,才想起自己还真不知道,好像也没人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