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本以为林叔听到这句话会更加愤怒,他都已经做好被林叔训斥的准备了。
结果现,整个小巷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都让他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沉默了一会儿,林叔从自己携带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双鞋子,直接丢到展昭的面前。
他对展昭命令道:“换上!”
借着暗淡的星光,展昭这才注意到他的鞋子竟然还是湿的,并且在路面上留下了浅浅的湿鞋印。
展昭立马想起,刚刚隆鑫院的湖面,因为魏俊岩的武功而卷起了不少浪花。
他的鞋子就在那个时候被打湿了。
展昭满脑子都想着马唐、想着魏俊岩、想着隆鑫院,以至于一直都没有现自己的鞋子已经湿透了。
现在被林叔提醒了,才觉得脚底湿湿的,感觉很不舒服。
看到展昭换好了鞋子,林叔才继续开口说:“看到你这脚印,估计魏俊岩比你还要急着报官。”
“为什么?”展昭有点好奇。
“魏俊岩毕竟是一个‘正人君子’,家里‘遭贼了’,喊几个军巡捕过来抓贼也很正常吧。”
林叔好像笃定魏俊岩会做出贼喊捉贼的事。
赵政清问道:“林叔,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们回去,别出头就行。”
远处,隐隐约约有喊叫声传了过来。
展昭侧耳倾听了一下,感觉是隆鑫院的追兵跑过来了。
“你们先回去,后面的事都由我来处理。”
林叔对二人下了个命令,这道命令带着一丝威严,让他们产生了一种不能拒绝的感觉。
展昭刚想问一问林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没想到林叔“忽”的一下,就在二人眼前消失了。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向着展昭他们步步逼近。
展昭对赵政清说:“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小楼,展昭在赵政清的安排下,找了一间房间躺下。
这天夜里,楼下的大街总是不太安宁。
展昭躺在床上,一时间没能睡着。
他看到楼下有火把的火光,钻过窗户的缝隙,倾洒在房间的天花板上。
他听到楼下总是会有些扰人清梦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展昭被吵的睡不着,起身去取了铁棍,用袖口擦拭了两下棍身。
然后他抱着铁棍,躺到床上,这才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大中祥符七年十二月初二,子时。
子鼠子鼠,子时本就是老鼠活跃的时间。
今夜与以往不同。
或许是因来来往往的火把光亮的刺激,东城一带的老鼠,今夜格外的兴奋。
它们借着闪烁的火把微光,爬进各家宅院中,四处啃咬家具,希望能从中翻找出些食物来。
这个夜里,本地的军巡捕们也有得忙了。
神秘的隆鑫院主人在这个夜里被曝了光。
巡捕们口口相传说,有一个叫做雷明的憨子,曾经不服纪律被禁军开除。
结果这个人如今却达了。
听说他拿着自己的全身家当,在赌场里“碰巧”了大财,这才当上老板,成为了隆鑫院的主人。
巡捕们传归传,却没人真的会信这套说辞。
巡捕们都是什么人,他们办了一辈子的案子,从来只见识过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从未听说过靠着赌博家致富的。
但是巡捕们也不想深究这个话题。
他们只是私下里讨论说,这个雷明大概是哪个赌场老板摆在台前的“大掌柜”。
随后,他们便将这个话题丢在一边。
毕竟,现在最棘手的问题,还得是解决好暴徒在皇城脚下私闯民宅、打死“无辜平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