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思来想去,还是鼓起勇气回答说:
“回大人,草民不是在诬告。”
只是,雷明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雷明如闷雷一般的说话声音,早已消失不见。
现在他的说话声音,就像一只破了皮的大鼓出来的一样,感觉要是再轻上一些,恐怕就要被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声淹没了。
王启贞也不知道听没听着雷明的话,他只是继续说道:
“雷明,你今天来告官说了这么多,却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为什么锦衣玉食的王子哪怕杀个人,也要跑你家来偷你财物。”
“本官一问到这问题,你就要撒泼耍赖。你现在认真告诉本官,你怎么认定闯进你院子的贼人就是荣王的儿子?”
雷明说话的声音终于大了起来:
“回大人的话,草民早已经回答过,贼人用的是荣王的独门绝技八荒拳……”
“也就是说,你人证没有,物证没有,光凭一张口,就认定荣王儿子是所谓的贼人?”
“大人,八荒拳……”
王启贞也不想和雷明多说废话了,直接打断了雷明的说辞:
“用八荒拳的不一定是荣王的儿子,贼人用的也不一定是八荒拳,况且现在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让本官怎么断案?”
雷明:“人证肯定有啊,另一个贼人用的是大相国寺的独门武法金刚伏魔功,听街坊说,看到他们两人昨天早上是从大相国寺一路过来的,大人你派人去街坊和大相国寺那里找找看,肯定能找出人证。”
砰!
王启贞又是一拍惊堂木:“听说?一句听说就可以断定当今荣王的儿子是贼人了?”
躲在人群中的隆鑫院家丁们,见到势头不对,于是继续在人群中鼓噪。
“开封府官官相护!”
“开封府包庇罪犯!”
砰!砰!砰!
王启贞连拍三下惊堂木,人群安静下来了,但是现在却多了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
王启贞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
“雷明,你们今天是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给定下来吧?”
雷明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我们要求立案。”
王启贞转头对孔目开口说道:“记下来,大中祥符七年十二月二日受理本案,事件就写一个会用疑似《金刚伏魔功》的江湖武人,伙同一个会用疑似《八荒拳》武技的江湖武人,在进入潘楼街一权属不明的小院时,与报案人雷明等人生冲突。”
王启贞把话说完之后,司空进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启贞,孔目也是全身一哆嗦,毛笔都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他们两人本来以为王启贞是会推掉这个案子的,哪里想得到王启贞竟然把这个案子接了下来。
雷明听到王启贞的话,整个人也是一愣,他现王启贞让孔目记录的案卷内容,竟然没有提到赵政清。
家丁这次反应比雷明更快一些,他们听见王启贞在案卷中竟然没有提赵政清,于是不停地在人群中出嘘声。
王启贞无视了嘘声,只是问雷明:
“雷明,你被刚才的杀威棒打得痛吗?”
“有点。”雷明稍微愣了一下才开口。
王启贞点头,然后对雷明说:“雷明,还有一条法律,本官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本官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在雷明的错愕的眼神中,王启贞缓缓补充了一句:
“你和本官曾经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不一样,他告的不是王爷,所以他犯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点你要想想清楚。”
“如果挨几下杀威棒,你就觉得痛了,后面你也要想清楚,走错了路,痛的时候可多的是。”
砰!
王启贞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后对着孔目补了一句:
“雷明拿不出证据,扰乱公堂秩序,罚他五十臀杖,打完退堂。”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雷明被惊得目瞪口呆,只留下一个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