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表现为,苏禾满好些次看电视的时候找他聊天,总是很不凑巧的对上那双幽邃的眸子。
就好像,他没有在看电视。
她比里面的内容更有趣?
时间一长,苏禾满总感觉自己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渗的慌,可是转头吧,她对上林淮煦的视线心里又会産生一种异样的想法,她说不出那是什麽,那种感觉让她有点害怕,还有点想逃。
她感觉背后的东西自己会招架不住。
林淮煦剥栗子比她快,原以为要放在冰箱里冷冻才能吃完的分量,在他连续炖了几次汤以后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直说要苏禾满来蹭他饭的唐逸终于休假发来邀请,约她明天中午出去吃饭,地址看着还挺偏,估计又是他搜罗的哪家私房馆。
其实也挺好,太贵的饭苏禾满吃着会有压力。
明天周六,林淮煦也放假,他周末好像都不爱出去。
苏禾满觉得有必要打声招呼,免得他做了她那份饭,踌躇道:“我明天不在家吃饭。”
“阿姨叫你回去?”
她脑海在这时突然冒出一个不该有的猜想,平铺直叙地试探:“不是,我要和唐逸出去。”
“就是上次那个急诊医生。”
“……”林淮煦面色淡淡,表情有种冷漠的温和:“我知道了。”
苏禾满没有在林淮煦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看上去很平静温和,和过往的很多时候一模一样。
也是,她和谁出去吃饭和林淮煦有什麽关系,那不过是她电光石火之间一念的想法,可能是太敏感了。
唐逸带她去的那家餐馆人并不多,店里总共才六张大桌,他们坐着的位置离厨房很近,开放式的,能看到里面新鲜备好的食材。
这家店也是在居民楼里,店里的装修有点老,进门就能看到一个白色的冷藏冰柜,里面是红木的桌椅板凳,靠墙摆了个小不鏽钢置物架,上面放着可自取的茶水和米饭,下面还有老板腌的几个泡菜缸子。
菜还是唐逸选的,口味远胜上家,老板说着一口地道的菖坪话,态度很友好。
苏禾满还是听旁边桌的人聊天才知道这是家需要预约的店,要求严苛的很,排队一月多是常事,还要老带新。
苏禾满向来不爱在这种事情上等待,感慨道:“你真的对吃饭很有耐心。”
“也算不上。”唐逸说:“就是平时休息比较难得,吃饭算一种放松,所以会下点功夫。”
“那我还挺幸运。”
唐逸弯眼:“怎麽说?”
苏禾满解释:“他们不是说要排队很久吗?一个多月呢。”她可不算是好运赶上了。
唐逸听懂了:“我还有几家店也排了号呢,下次叫你一起?”
苏禾满没得寸进尺,回应说:“那你岂不是比较吃亏。”
唐逸没有急着回她,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会才讲:“吃亏吗?我不觉得。”
“我平时也是一个人吃饭,你愿意一起去我正好可以一次性多点些,就不用下次再继续排队。”
“有些店我也还没去过,说不定会踩雷。”
他表情很自然,规规矩矩的只围绕着吃饭这件事,微笑道:“有句话不是说,分享悲惨,痛苦减半。”
“踩雷也可以用上吧。”
“一起踩雷,难吃减半?”
苏禾满觉得他说话挺有意思的,不会给人一种很有压力的感觉,而是丁是丁,卯是卯的方正,也从来不会让话题掉到地上,想起那次唐逸在医院提的问题,她好奇地问:“对了,你上次怎麽看出来那个是我前男友的?”
其他的她没什麽比较深刻的印象,唯独这点一直记在心里,觉得有这麽明显吗?沈辞清脸上也没写那几个大字。
唐逸面不改色:“当医生的直觉。”
“……”
许是苏禾满吃惊的表情太好笑了,唐逸大笑:“骗你的,我可没那麽厉害。”
“就是觉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很笃定,笃定你会一直看着他,而且你确实瞟了他好几眼。”
苏禾满暗自苦笑,原来是出差错在这,她没让情绪停留太久,因为还有正事没有做。
她想要做一种药膳蛋糕。
十二星座、十二生肖、十二月,那她应该也可以出个系列,来一组十二药膳蛋糕吧。
现在很多人追求健康,而且她每次看沈慕乔做完蛋糕,外婆总是吃的很少,觉得太甜了,如果她把药膳和烘焙结合在一起呢?
不仅别出心裁,还可以向大家科普知识。
她总认为光是用来消磨时间的视频会很快被人忘记,看过且过,并非是什麽不可替代的多得之物,她希望甜言出産的视频不是虚有其表的空浮,大概是因为现在工作室专业了,她还要对陈晁的投资负责。
这件事情想了挺久的,前段时间回去看到外婆又在晒草药,说蒲公英清热解毒,冬天干燥大家可以用来泡水喝,还有莲子心苦却可以养神,小姨总是失眠头疼要给她备一些,艾草是经年常备的,给家里的祖孙辈洗澡辟邪。
食苦,是外婆的人生之道。
她爱在平凡的日子里慢慢品味那些苦涩,感受人间四时。
生活并非一味的纯甜,纵使到了可以选择的年纪,外婆也舍不得那些来自食物本味的苦涩,觉得人世间万物各有其味,要能静下心来去体会,切不可因为它苦涩就全盘否定。
可她没读过那麽多书,说不出什麽很有哲理深奥的话,她只能将那些草本收集起来,期盼以言传身教的方式分享给自己的孩子,尽管大家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