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云没有想到沈今昭会如此直白地戳穿他的小心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沈今昭慢悠悠地将手中公筷换了自己的筷子,动作优雅赏心悦目地挑着鱼肉里的鱼刺,“你若是真的善解人意,便不会对着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人显摆你的能耐。若是真是知书达理又怎么会不知道鸠占鹊巢的意思?”
沈今昭夹起一根透明的鱼刺,嘴角噙着笑说道:“这鱼肉鲜美,可惜里面有根刺。而我,再喜欢这鲜美的鱼肉,也不会吞下这个刺。”
说着将这鱼刺放在了骨碟里,随后放下筷子,将骨碟递给红羽,“拿去扔了,碍眼。”
红羽接过骨碟,恭敬地称是。
沈灼华惊喜地看着沈今昭,这样冰冷中带着丝丝不在意,娴雅中却透露着霸气,当真是沈家的孩子,是她沈灼华的女儿。
沈青山也赞许的看着沈今昭,他之前一直未发言,对于这个才归家的孙女他还在观察,可刚刚这一番话,倒是让沈青山觉得,这个丫头绝非她自己说的那般不通诗书。
秦钰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的嘴唇蠕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元生气地站起身,“你干嘛欺负我阿姐?”
沈今昭听到这话,并未理会秦元。看秦元却不依不饶,“我阿姐是好心,你竟然这么欺负她,我才不会认你这个姐姐,只有阿姐才是我唯一的姐姐。”
沈青山闻言,厉声斥责:“元哥儿,你虽姓秦,可昭儿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不该如此对她说话。你已经七岁了,难道你的先生还没有教你尊重二字吗?”
秦元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沈青山将不悦的目光转移到秦适身上,虽然放低了声音,但还是语气中饱含着不悦,“秦适,你平日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
秦适立刻起身拱手弯腰道:“父亲误会小婿了,今日元哥儿骤然见到久未谋面的姐姐,过于生疏了,这才口出狂言。相信只是无心之失,小婿回去后定然责罚,还请父亲母亲息怒。”
沈青山看了他一眼说道:“沈家的孩子,不管是姓沈还是姓秦,我都希望兄弟姐妹共同进退,若是再让我听到今日的言语,秦元就从你的院子搬出去吧。”
秦适知道这是沈青山的警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称是。
谈氏无声叹息,看了一眼秦钰云微红的眼圈,转头再看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正在吃饭的沈今昭……
这孩子为何如此霸道?好歹钰儿也是她的堂姐,即使不亲近,也不该如此对待。
还有她父亲,这孩子一口一个秦大人,眼里更是冷漠嘲讽,这孩子难道真的心冷无情吗?
……
回到瑾王府的周翊,让府医崔不复看过伤。
崔不复看着血肉模糊地伤,不悦地起身,“又不是多严重的伤,用得着大呼小叫地让我来吗?”
唐澈瞪圆了眼睛,“崔神医,我家殿下都这样了,你竟然说不是多严重的伤?”
崔不复冷眼看着唐澈,“军中仗刑难道唐副将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唐澈老神在在,却连连摆手:“小的可不知道,小的只知道,今日殿下受了刑,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小的很着急。”
崔不复冷着一张脸,收拾起药箱,“宫中御林军副统领乃是周翊的副将出身,他手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动手打周翊。”说着将一个小瓷瓶扔给的唐澈,“一日三次,将血迹擦干净上药,两日下地。”
崔不复背着药箱走出房间。
唐澈看着手中的药瓶,瘪瘪嘴,“崔不复怎么总是这副死样子?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周翊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斗嘴,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表面如冰川河流但眼神却色眯眯的女人,沈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