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明珠見6襄面如死灰的臉,臉上譏誚的笑容更濃,她的目光向一旁看去:「妹妹你瞧,這碳盆可是恆哥哥命我取來的,那口鍋子裡煮著的,可是滾燙的油,恆哥哥說了,你殺我的孩子,他便要你生不如死,不知這熱油灌進肚子裡的滋味是什麼呀,可惜了,姐姐我這一輩子都償不了那種滋味,不如一會妹妹償過之後,跟我分享一下如何?」
6襄聞言,眼中立即聚滿驚恐之色,她掙扎著往後退,不斷的搖頭:「不……不可以,我是永平侯府嫡女,肖沐恆他怎敢殺我,你這個毒婦又憑什麼對我動手,父親不會輕饒你們的。」
此刻,6襄的胸膛,被無數的恨與憤填滿,在今天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丈夫,竟然如此狠心要置她於死地。
6明珠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越發狠吝:「那又怎樣,你心胸狹隘惡毒刻薄,殘害夫君子嗣名聲早就臭遍整個京城,父親怎麼可能為了你而跟恆哥哥這個太子少師交惡,你死後,我就是6家唯一的嫡女,以後更是肖家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恆哥哥說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若非你有利用價值,他何須在你們面演這麼多年的恩愛戲,委屈我只能屈居妾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當年我娘看中了肖家的財產,所以在恆哥哥找上她時果斷給她牽橋搭線,原本恆哥哥想娶我的,可是一介商賈如何配得上我知府嫡女的身份,但萬萬想不到,自你跟恆哥哥訂親,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仕途越來越順,直至官拜從一品太子少師,這樣出類拔粹的男子我怎能不牢牢抓住,更何況他對我有情,所以我只要稍微露出一點意思他就瘋的迷戀我,等我委身於他,恆哥哥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讓你消失好給我挪位。」
6襄喉嚨一陣腥甜,雙目充血:「賤人……賤人……」
「呵呵哈哈哈哈……你罵吧,罵破了天也改變不了你如今被我碾落成泥殘喘求生的低賤,所有阻擋我跟我娘的攔路石,我都要一一清除,老太婆不喜歡我們母女,那就去死好了,你占著肖夫人的位置,所以也只能去死。」6明珠嬌好的面容上浮現扭曲的惡毒。
「祖母是你們害死的?」6襄胸口猛的一窒,如遭雷電,五臟六腑絞在一起痛的撕心裂肺。
「沒錯,順便再讓你死的更明白些,你的婢女雲遮,她並沒有背叛你。」
如潮水般的愧疚如數向6襄撲來,仿佛要將她淹沒。
她一直以為是雲遮背叛了她,原來一切都是6明珠設的陷井,而她卻親手處死了雲遮。
還有祖母——
噗……
一連串的打擊讓6襄大大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鮮血噴灑出來,濺污了6明珠的裙子,氣得她當下冷起了眼,遠離了6襄。
「來人,按大人吩咐,把滾燙的油水給這個毒婦灌下去。」
瑩白的縴手一揚,6明珠對著門外的下人冷冷的下著命令,那張如雪般白嫩的臉上,是似鬼魅般的狠色。
6襄心頭的恐懼跟憎恨不斷交織,望著6明珠的目光,似寒光利刃,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刮。
下人無情的掰開6襄的嘴巴,緊接著,滾燙的油倒入她的嘴裡,灼燒的痛苦瞬間襲卷6襄的全身,撕心裂肺。
聲帶毀了,她發不出聲,那雙望著6明珠的眼睛卻越發的腥紅,就像是地獄裡爬上來的魔鬼。
「6襄,你就好好感受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吧。」6明珠被她如惡魔般的幽冷的眼注視著,心中頓感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於是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
6襄的心裡恨到了極致,目光瘋狂,然而疼痛跟絕望卻一點一點催毀掉她。
「啊……」
6襄驚叫一聲,猛的從夢中驚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良久,她赤腳下床,抖著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早就涼透的茶水瞬間凍得她一個激靈,原來不知何時她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濕透。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此刻落在6襄耳中是那樣的優美動聽,因為這證明了自己此刻是真切的活著,曾經遭受的痛苦,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肖沐恆,上輩子你欺我辱我毀我,這一世,你可把脖子好好洗乾淨了等著……
一場春雨一場雷,在連續下了半個月的雨後,天氣總算放晴了。
荷院,窗外的叢叢花朵開的極為繁盛,映在蟬翼窗紗上,花枝隨風搖影,帶著一片芬芳的氣息,在室內瀲灩地蕩漾開來。
屋裡的擺投極盡富貴,無一不透著6佑平對柳氏的特別之處。
「娘——」6明珠妙蔓的身姿出現在柳氏眼前。
柳氏道:「稱呼改了吧,不能叫老夫人再抓住我們的錯處?」
6明珠惱怒的哼了一聲:「知道了娘……姨娘。」
落春笑道:「這屋裡沒有別人,四小姐就是叫也沒關係,出去注意些就是。」
「娘,你喊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6明珠問道。
柳氏聞言,笑得格外燦爛,對著落春使了個眼色,落春會意,立即轉身走入內室。
6明珠狐疑的看著柳氏,不明白她何笑的這麼神秘。
很快,落春走了出來,手裡還捧著一隻雕花的楠木箱子,箱子大約二尺長,一尺寬。
「娘,這是什麼?」
6明珠望著桌子上的箱子,不解的問道。
柳氏始終勾著唇,抬手,打開。
瞬間,滿屋生輝,煜煜奪目,竟是滿滿一箱子的珠寶飾。
6明珠的嘴巴,霎那瞪到了最大,幾乎能塞下一顆雞蛋。
「娘……你……這些……」她指著叫人看了眼花繚亂的珠寶飾,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那雙清美的眼中散發著貪婪的光芒,跟夜明珠似的一樣亮。
「還記得昨晚來找你爹的那個姓肖的公子麼?」
「他怎麼了?」6明珠心不在焉的問,目光落在那箱珠寶上面怎麼也不肯移開,恨不得粘在上面不動。
娘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珠寶飾,而且件件看上去珍貴精美,爹雖然寵愛她娘,可是知府的俸祿也有限,不可能有多銀子讓娘去買這些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