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得这么大还真没白修,确实比到妖界的传送阵稳。”扶樾咕哝。
眠月前去查看那结界,那结界竟比寻常结界坚固百倍不止,仅仅不挡神灵,似乎连仙也过不了,不知是在防什么。
眠月神情凝重起来。
扶樾上前来,自也发现了这结界的特殊。
“得万分小心。”
没有路,黑黢黢的密林中,满地都是昙花,只是此时还未盛开。眠扶二人谨慎无比,缓慢低空飞行,不敢触碰这里的一草一木。
两人只是往前飞,仔细探寻着,试图找到一点什么线索。可是足足飞了三个时辰,周围的景象也完全没有变化,这密林仿佛无穷无尽,根本飞不到头。
“不对,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扶樾停下来,警觉道。
眠月也早已起疑:“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一个时辰前我在空中做了处标记,目前为止还没有再见到。”
正在两人惊疑着议论之时,那遍地昙花忽而一同盛开,幽香馥郁,一片雪白。明是最纯净的颜色,花形也美,此刻看起来却有些诡异。
阴恻恻的笑声传来,层层迭迭在林中回荡,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谁在那里!”扶樾喝道。
“你做那些标记,自然是被我处理掉了。又不难,轻而易举。”
浓雾之中渐渐显出个人影来,面目平淡,衣着简朴,没有神灵气息。若非那神情中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感,看上去便与凡人无异。
这酆都除了冥君以外竟还有其它人?眠月一惊,不动声色地散发意念力探去。
不探则已,这一探,眠月顿时寒毛倒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竟然是一头怨灵!
斩凶灵
深不可测。一时间,眠月心中只剩下这个词。
怨气本就是至阴至浊之物,无恨林中那头怨灵也无非是有了一丁点灵智,就已能与当时的沐昭打得你死我活。眼前这怨灵不仅有了完整的灵智,竟还修出了无缺之身,这完全超出了眠扶二人的认知。
那怨灵打量着眠扶二人,自言自语道:“上次到嘴边的大肥肉被那女人救走,这次可救不到了。这俩虽然都没上次那个肥,加起来倒比上次那个还丰盛。”
“到嘴边的大肥肉”自然指的是霜君。眠月闻言,戒备不语,千山笔现于手中,扶樾也抽出了潋棠,目光灼灼。
那怨灵冷笑:“闯入我的迷识阵就不要想着能逃出去了。就你俩这修为,连上次那个都比不上,不如留下神根自绝来得痛快!”
眠月扶樾都不应声,默契对视一眼,如一青一紫两支离弦之箭向那怨灵攻去。那怨灵不避不躲,竟是空手接招,一手攥住了眠月的千山笔,一手握住了扶樾的潋棠刀。
两人心中大骇。
两人本就对这怨灵大有防备,不曾半分轻敌,却不曾想这怨灵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难怪当年霜君都不敌。
须知霜君的修为可是三界顶尖一列,连她都对付不了的怪物,若真有一天从酆都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想来那传送阵防的,就是这头怨灵了。
两人刚从传送阵出来就被它困住,想来它平日里便时常在这传送阵附近游荡。这传送阵本不是用于传送人,霜君和眠扶二人的出现纯属意外,它不是在蹲人,而是在找寻破开结界离开这里的办法。想到这里,眠月又是一阵悚然。
不过惊悚归惊悚,两人并未有片刻迟钝,而是迅速汇聚灵力再次向那怨灵击去。
“扬光燎烛!”
“落日熔金!”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高阶驭火术,登时火光大盛。那怨灵这一次没有硬扛,而是迅速丢了手,飞退避开。
“它对抗法术好像没那么擅长!”扶樾低声向眠月道。
那怨灵听见扶樾这一句,又是冷笑:“那又如何?对付你们这个修为的,毫不费劲!”
到了如此境地,也唯有拼死一搏了。霜君曾在这怨灵手上吃过亏,两人便有意避开霜君最擅长的驭水术,默契地以淬火术加持了手中神器,将驭水术以外的法术拼命往那怨灵头上砸。
那怨灵不再躲避,身侧怨气汹涌,面不改色地一招招接来。
青羽与紫蝴蝶满天乱飞,与那怨灵的黑气缠斗在一起。这不是友好的切磋比试,而是决定生死的战场,眠扶二人便不必试探,出手尽是高阶功法,斗得四下花摧木折,土石横飞。
在两人全力夹击之下,那怨灵竟也游刃有余,黑气缠绕周身,任那青色紫色光芒气势如何磅礴,始终伤不得它半分。
就这样僵持了足足半个时辰,那怨灵似乎是有些疲了,怨气越发凌厉。眠扶二人暗自揣摩,只道它坚持不长久,神力亦是更加强盛,向着那怨灵稍显薄弱之处拼命攻去。
“同时对付两个人还真有些麻烦,不想陪你们玩了。那就先解决掉一个吧,解决谁呢?”那怨灵阴恻恻开口,阴冷的目光锁定了扶樾。
眠月一惊,猛然间想起在无恨林遇见那头怨灵的手段,不觉惊声:“小心!”
“咣”一声,是潋棠掉落的声音。
“不!”
那怨灵嘴角噙着冷笑,施舍般地停了手。眠月也顾不得趁机去攻击它,一个飞身扶住了扶樾往下跌坠的身躯。
扶樾仿佛被瞬间抽走所有生命力,双目紧闭。呼吸倒是平缓,仿佛沉睡已久。
果然是精神类攻击,只是比无恨林那头怨灵的精神类攻击不知恐怖了几千几万倍。
眠月向扶樾体内输入灵力和意念力,可是完全没用,只如倾杯入海,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