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珥没有。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日光明亮,落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像是盛了两枚小小的月轮。
倏地,她恍然大悟,一边写一边说道:
“你是想谢谢我吧?嗐,我只是个普通好人罢了,用不着。”
说话时,她无意识弯了双眼,眉梢挂着几分极力压制的得意。
眸中月轮变成了月牙。
“……”
少年的笔尖顿在纸面,洇开一点墨痕。
世界依旧一片寂静。
连风声也无。
他收回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重新低眉落笔。
【谢谢。】
力透纸背。
废品收购站级客户
下课铃响,姜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忘记自己的正事。
今天操场维修,不用做早操,课间时间会长一些。
她扫了眼身边的傅听寒,在先去小卖部买辣条,还是先与和傅听寒套话间犹豫不定。
而套话也是有讲究的,得先打好腹稿,总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他妈妈亲生的吧。
多冒昧啊。
她权衡了两秒,还是决定先去买包辣条提提神。
刚要走,小胖子抱着一沓作业本敲敲她的桌子:
“班主任找你,恐怕是因为座位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
真会挑时间。
姜珥起身随着小胖子去办公室。
临出门时,她鬼使神差的回了头。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班上的学生大多在打闹,嘈杂得快要掀翻屋顶。
除了傅听寒。
他独自坐在角落看书,背挺得很直,好似有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子将他与四周隔开。
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亦或者说是默契,没有人会去打破那个玻璃罩子。
大家隔着那层透明屏障,冷眼欣赏着傅听寒的孤独,并为之自得。
姜珥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后来的傅听寒身上,总是带着挥之不散的冷淡与凉薄。
大抵是因为他的青春一片死寂。
——各种意义上的。
没走几步路,姜珥忍不住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小胖子以为她是在担心班主任问话,一边走一边安慰道:
“没事的,王老师他脾气很好的,不会骂你。”
“我没担心这个。”姜珥恹恹道。
小胖子好奇:“那你是在为什么事苦恼?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叹气。”
姜珥欲言又止,一脸沉重。
见状,小胖子也严肃了表情,从家变到被外校黑皮体育生勒索通通想了个遍,语气不由得也沉重下去:
“别怕,都是同班同学,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说着,他握紧拳头,“必要时刻,我会启动我在学校最大的人脉,到时候,不管是什么麻烦,都能替你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