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自然没逃过李氏和幼姝的眼睛,李氏眼尖,弘时伸手抓小鸡的时候她就看见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阻止。
她连忙跑过去护着儿子,幼姝挺着个肚子也跟在后面。
胤禛也过去了,他正哄着掉眼泪的珠珠,珠珠捧着小鸡,难过的哭着说:“呜呜呜阿玛,我的小鸡,它不动了。”
弘时吓坏了,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害怕阿玛训他,躲在李氏后面哭着不出来。
李氏心疼儿子,搂着弘时愤愤道:“不过是只小鸡罢了。三格格,你怎么能为了只小鸡就朝我们三阿哥撒气!”
她拧着眉头,脸色难看道:“再说了,是那鸡先啄了弘时,弘时才失手摔了的,哼!”
“但这小鸡可是三阿哥自己伸手抓的。”落后一步的幼姝赶了过来,她看着李氏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冷笑,敢欺负我闺女?
胤禛有些头疼,不过是小孩子打闹罢了,怎么李氏和幼姝都开始较真了?
珠珠跺着脚,又气又委屈,和胤禛说:“不是的,阿玛不是的。”
胤禛把她抱起来哄她,这事珠珠确实委屈,满心欢喜的得了几只小鸡,结果就被摔死了一只,小姑娘自然心里难过。
李氏正焦急的检查弘时的手,有些担心道:“弘时,那畜牲啄疼你了没?在哪儿呢,快让额娘看看。”
弘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其实根本不痛,就是有些痒罢了。
李氏看着弘时那受气的样子,更是心疼,珠珠是孩子,当着胤禛的面,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就朝幼姝冷笑说:“富察妹妹还是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吧,现在整日疯,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起玩,不知道以后长什么样。”
听到这话,幼姝沉了脸色,冷声道:“孩子怎么教自然是我和爷的事,不劳侧福晋费心。”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说什么呢?”
李氏生气,指着那小鸡有些口不择言道:“这不在哪儿吗!”
她话音刚落,就看着幼姝看着她冷笑不说话,福晋憋着笑,她反应了一会才想过来,原来这富察氏不是问她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什么,而是骂她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腾的站起来,指着幼姝怒道:“你,你竟敢——”
“够了!”胤禛生气的打断了李氏,李氏确实有些不着调,这一点小事也不依不饶,毫无侧福晋的风度,她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氏当着他的面指点三格格,岂不是也在说他这个阿玛也没教好孩子吗?
胤禛一发话,李氏便安静了下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敢忤逆胤禛的。
胤禛说:“李氏,你回去吧,没事少往外跑。”
“弘时,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好好向你三姐姐赔礼道歉。”
弘时怯怯的点点头,李氏一甩帕子走了。幼姝走到珠珠身旁,给她擦眼泪,“我们挖个坑,把她埋了好吗?”
珠珠含泪点点头,认真的在榕树下挖坑将死了的小鸡埋好,闭着眼睛虔诚的许愿道:“希望它下辈子不再是一只小鸡,或者是一只被人摔不死的小鸡。”
胤禩
之后,胤禛又给珠珠带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鸡,珠珠精心呵护,这几只小鸡长得圆润肥美,一夜千里。
府里的奴才们也不敢惹了这几只祖宗鸡,可是三格格养的,在四爷前都挂了名的,没看连三阿哥摔死了一只都挨训吗。
是以这几只鸡越发嚣张,有脸生的奴才靠近还大声打鸣,吓的那些奴才都求爷爷告奶奶。
它们每日自信倨傲的在田地里巡视,俨然成了自己的领地。辣椒它们可不敢吃,杜鹃花它们也不喜欢。但弘晖种的豆角和弘昀弘时种的白菜可遭了殃。刚长出嫩芽就被鸡们争先恐后的啄烂了。
因着这几只嚣张的战斗鸡,珠珠都不敢出门,一出门就被弘时堵着,让她赔自己的白菜。这下变成珠珠气短了,珠珠只能忍气吞声的赔礼道歉,许诺给弘时以后母鸡生下小鸡送他一只,这才让弘时消气。
朝堂上,如今的风向都倾向拥护八贤王为储君,众人拾柴火焰高,胤禩被这把火拱着,下不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但他心里也存了几分喜意,皇阿玛老了,是时候要择一位储君。民心所向,不选他选谁呢?
他风头过盛,难免做出些惹眼的行为来,终究惹了康熙不喜。康熙帝以交结党羽,谋害允祁等罪名,将胤禩锁拿,交议政处审理,并革去贝勒爵位。
胤禩这几天隐约有所知情,觉得康熙忍不住了想动他。
他提早几日就叫了老九、老十和十四在府里坐着聚了聚。
他在书房摆了一桌宴席,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老九老十对视一眼,还是老十没忍住,开口道:“八哥,怎么了,有事和弟弟们开口啊?”
胤禩喝着酒,突然掩面痛哭,“今日叫弟弟们来一聚,主要八哥想到以后,见不到兄弟们,实在心里难过啊。”
十四听得云里雾里,皱着眉道:“八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胤禩长叹一气,缓缓道:“有人说,皇阿玛已看我不顺眼,想废了我。”
老九不解道:“老大和老二被废是因为他们犯了大错,可八哥,你可没做错什么呀?”
胤禩苦笑一声,“大错?胤礽被废是因为结党营私,窥伺皇位。可他是储君,有幕僚追随者再合理不过。窥伺皇位?那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何来窥伺一说。”
“胤禔被废,圣意说的是秉性躁急、愚顽。呵,真是可笑,老大一向急躁,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怎么会突然因此废了他郡王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