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感叹道:“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幼姝不服气,“像我不好吗,难道女孩子就要唯唯诺诺、忍让胆小吗?”
胤禛憋住笑,“是是是,爷没说不好,珠珠这样好极了。”听了这话,幼姝才满意。
他想了想,认真说:“大哥家的大格格,皇阿玛的意思多半是送去抚蒙了。”
幼姝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下意识牢牢抱紧珠珠。
胤禛开口有些艰难:“你知道,爷会尽力去周旋,若是万一,你也不要太难过。。。”
幼姝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实在无法想象,珠珠有一日会离开她的身边,被送去千里之外的蒙古。
胤禛听到幼姝不说话,就知道她肯定是偷偷哭了,叹了一气,翻身将她们娘俩搂住,他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安抚或是保证的话,一切都是未知数。大哥是长子,又深得皇阿玛的宠爱,尚且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他又有几分把握呢?
只恨自己实在不够强大,连自己的女儿以后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那夜胤禛和她透了消息之后,幼姝着实心情低沉了好几天。
不过她又很快调节过来,未来的事现在无法预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万一珠珠留在京城呢。哪怕做最坏的打算,珠珠真的嫁去了蒙古,用不了多长时间四爷就即位了,那时候珠珠就能回来了。
康熙四十三年二月十三日子时,李氏诞下了府里的三阿哥。满月后,胤禛为她请封了侧福晋,从此,李氏就不再是李格格,而是四贝勒府的李侧福晋了。
福晋倒没生气太久,弘晖也有了好事。四月,康熙下旨,让各府送阿哥去宫里读书,弘晖作为嫡长子,位列其中。
她高兴极了,弘晖多在圣上面前露脸,以后的前途也会越好,她将手上府里的事务都放下,满怀期待的为弘晖准备进宫读书的行囊。
怪事
弘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进宫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便珍惜的很,每日挺直腰板严肃认真的听先生讲课。学堂里只需谦让些太子家的弘晳和弘晋就好。
下了学堂,与其他的皇孙们约在一起抽陀螺或是玩盲人抓象,但只能玩几刻钟,就要回永和宫完成先生留下的作业。
先生古板严厉,康熙又重视师道,先生留下的作业他们自是不敢放松,都老老实实的做到半夜才肯休息。弘晖随了胤禛,要面子又好强,若是有不会的课业,便不吃不喝的盯在书前,非要做出来。
德妃心疼孙儿,但也知道弘晖上进是好事,她也不精通诗书,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弘晖。不过幸好,永和宫的后殿有一位刘常在,刘常在是汉军旗出身,入宫五年以来还没被宠幸,为人安分守己,轻易不出永和宫的大门。不过她却是一位饱读诗书、文采斐然的才女,多亏的有她在,弘晖有不懂的功课便去问她。
李氏晋封侧福晋,四贝勒府摆了几桌宴席好好的热闹了一天。
李氏春风得意,她现在是四贝勒府唯一一位侧福晋,膝下又有两个阿哥。四贝勒府如今总归就五个孩子,她一个人便生了三个,便是福晋也要忌惮几分。
宴席那天,温宪也来吃酒。她在席上待了一会便觉得头胀胸闷,便提前离席去找幼姝醒酒。她自那年在热河中暑晕倒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每日汤药不离手。
现在已是四月,可她还穿着入冬的衣服,端着杯热茶歪倒在榻上和幼姝叙话。
“李侧福晋如今是心满意足了,膝下有子幼女,倒是你,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侄子?”
幼姝无奈得很,她最近被珠珠一直缠着要个弟弟妹妹,现下又被小姑子催生,“我和你四哥也想再要个孩子呢,可就是没有消息。”
“倒是你,也一直没个动静。”
温宪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她如今和舜安颜感情好的很,二人蜜里调油,小日子过得甜蜜。她有些害羞的说:“我也不知道,这都两年了,请太医也看过了,说身体也没有问题,大抵是缘分不到吧。”
幼姝有些担心,她常年汤药不断,现下受孕也不知身体是否能受住,便斟酌道:“你还年轻,孩子的事也不必着急,先把身子调理好。”
温宪听到后神色有些黯然,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道:“我这副破身子那还养得好呢。我只盼膝下有个孩子,当一回娘,也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幼姝怕她又钻了牛角尖,忙扯开话题,“这宫里那位庶妃王氏,眼看着都生了三个阿哥了,也没个正式封号,虽说出去都唤一声王嫔,可这嫔位的册封礼也没行,名不正言不顺的。”
温宪冷笑一声,讽道:“她哪有个正经嫔妃的样子,青天白日也缠着皇阿玛,太后这样宽厚的人,都厌了她。”
幼姝好奇道:“听说这王氏从小身怀异香,苏州都知道王氏有一女,貌若天仙,天赋奇香。此事可是真的?”
温宪听得眉头紧皱,看她一眼,“这种传闻你怎么也信,不过是为了争宠罢了,她一个后妃,平白惹出这些闲话在京城里传来传去,也不燥得慌。”
幼姝唏嘘不已,温宪见她大惊小怪的样子被逗笑,和她说:“宫里什么奇闻怪事没有,这算得了什么,前明的权宦魏忠贤,他哪怕再有权势,也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竟连皇妃都敢玷污。”
幼姝听到这话有些兴奋,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了,这位魏公公当年入宫时净身未净,能行那档子事呢。”
温宪斜她一眼,“你从哪里听得这些话,四哥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