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潇:“这是什么形容……”
“哦,他们家在清朝时候就发迹了,本家是开典当行的。听说他盘了一条街,旧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常听长辈们夸来着。”陈德嘉撇撇嘴,“实际上就是个黑心商人来着,刚才给你出黑价的那些店子应该都是他的。”
年轻人最是受不了同辈之间被长辈拿来比较了,哪里肯服气。
说着两人往前走,刚过一面墙壁,就看到有两父女坐在店子前的石阶上嗦面条,一人端着一个不锈钢盆。区别在于一个脸那般大,一个只有拳头大。
男人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小子,刚才好像听你在诽谤我是黑心商人?”
那张脸哪怕是冯潇也着实惊艳了一把,哪怕胡子拉碴,哪怕头发乱蓬蓬,哪怕穿着一件不知道是睡袍还是浴衣的袍子,哪怕脚下是两片大拖鞋……即使不修边幅到如此,那张脸那双眼也能让人见之不忘。绝对比冯潇穿来以后见到的明星都长得好。
他身旁的小女孩儿约莫三岁,倒是拾缀得精致,眉眼间依稀可见父亲的优秀基因。她绝对比她爸讲究,因为她屁股下面垫着的是她爸袍子的衣摆……
自己端着小盆儿吃方便面吃得特别认真,闻言瞥了眼身旁的人,用娇娇软软的声音指控道:“你本来就是黑心商人。”
黑心商人老父亲按住女儿的头往面盆方向怼:“小孩儿哪那么多话,吃你的吧。”
冯潇:“……”
狗子:“就是,你女儿都吐槽你来着,还不让外人说?想要点好名声你倒是拿出点行动啊。”
乔五爷拎着自己的吃光的盆,也不说话,就那么懒洋洋地看着冯潇二人。
那眼神,让人压力徒增,狗子还待说什么。忽然见店子里又出来一位,端着更大不锈钢盆的方便面,穿着旧夹克,与乔五爷一样不修边幅。但身形有两个乔五爷那么大。
妥妥地彪形大汉!
狗子瞬间捉住冯潇的手,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两条街,见没人追过来才停下撑住膝盖喘气。
冯潇也喘得很。
她踢踢狗子:“你这么怂啊?”
“不怂不行呀,打架哪能带着女孩子。”
冯潇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嘴硬。
就觉得这狗子在家会拆家,出门会闯祸。他爸妈把他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
冯潇这一跑,有点心脏超负荷,之后根本不想搭理不搭理罪魁祸首。
但狗子嘛,大家都知道他自己也能玩的很开心。觉得安全之后东窜一下西摸一下。虽然偶尔会脱队,但不久他一定会赶上来牢牢的缀在她身后。
这天,虽然没能找到珠宝出售渠道,但这一行也不是全无收获。
冯潇在一家旧家具店淘到了几块品相不错的木料,她打算拿回去自己动手钉成花架放在露台上。左右不过才几十块钱,自己做材质更好还实惠。
狗子帮忙她将木材拖到了大利街门口。她打算叫个货拉拉,跑一趟也就打车的价格。
狗子问:“你过来没开车吗?”
“嗯。”她能告诉他,她连“自己”会不会开车,有没有驾驶证都不知道吗?
铁定不能。
“啊,我今天也没有开车来。是坐我哥的车过来的。”狗子失落,不过没一会儿又灵机一动,嘿嘿笑,对冯潇说:“我哥不是在附近吗?我可以让他开车过来装着这几块木板送你回去。”
狗子的热情根本拒绝不了。他想到就做,已经拿出电话通知了他哥陈爱遗,并且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没办法,冯潇只好和他一起站在街边等。
要见生人,她不免又有些紧张起来,觉得略有些不自在。
不过看当看到狗子他哥的车之后,她顿时就不紧张了,只想感叹,这小子还这能给人找麻烦。
看到停在面前的车,冯潇无语望天。这几块总价还没到100的木材,何德何能能让一辆迈巴赫做它们的搬运货车。
狗子却完全不觉得这两者不搭,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见他哥以后还特别热情的给冯潇介绍认识。
陈爱遗看着和狗子差不多高,穿一件浅卡其休闲衬衫,戴了一副窄边眼镜,头发清爽整洁。一看就是一位稳重的好哥哥形象。
相比陈德嘉傻狗似的热情,他哥就要正常得多。客气的问好,又感谢冯潇在节目录制期间的照顾。
就,挺商务的。
搞得冯潇也跟着客套:“互相照顾。”
陈爱遗并没有对他弟弟让他的爱车来装运几块破木头表示出什么不满,或者说是表面上看不出来不满,还帮着他们将木板从路边搬到车尾箱。
不过冯潇更愿意相信,这位狗子的大哥应该已经被狗子的不靠谱锻炼得心如磐石了。如今看这种事情都是小场面。
比如狗子手托着他新得到的手办拿给他哥看,陈爱遗也一本正经的拿起来翻看,把玩了一会儿。还和狗子商量放到哪一个展示柜上。
就……挺像在带娃的。
陈爱遗开车,狗子陪他哥坐副驾驶坐。一双长腿跟无处安放似的,在座椅前局促挪动着。
他转过头和冯潇聊天。
冯潇第n次对这个话唠感到头疼,但坐着人家哥哥的车呢也不好明着不搭理。见他坐着那么难受,笑他:“你们兄弟俩都长这么高可真难得,是你们家的米格外好吃吗?”
狗子眨眨眼,真诚地说:“对啊,我们家的米特别好吃。”
冯潇:“……”难道这狗子没有听出来她说的是打趣的玩笑话吗,还回答得一本正经。
陈德嘉纳闷:“你那是什么表情?很无语的样子,不相信我说的吗?我家的米确实比别家好吃,毕竟都是自家种的,不信你问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