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凉飕飕,打在脸上,还带着山野潮湿的雾气。
卢嬷嬷见了,小跑着回屋取了披风,再跑着来,絮絮念叨着:“郡主想起来走走,也要仔细着。昨儿是霜降,这天是一日一个样,早起凉着呢!”
“有阿草跟着,我也不走远,就在院子里晒一晒。”萧鸣笙又搬出医者的话来,“我听大夫说,要时常走一走,才恢复得更快些。”
前日,郡主是入宫去了,为着中秋节礼谢恩一事。谁知去了回来,竟病得起不来床了。知道的,是她身子弱,不知的还以为是入宫遇到了何事。
“再往后几月,都没什么大的节庆,主子不必再辛苦出去。”卢妈妈显然也以为萧鸣笙是入宫累着了。
萧鸣笙心头有些酸胀,她还不能将原主的记忆融为一体,隐约是有人冲撞了她。
再多的,也想不起来了。
而今,此处,只有卢妈妈和阿草两人在身边,她也不欲多事,拢着披风到院中一看,秋来百花杀,唯有菊花肥。
“前日,大人家的管事送来的……”阿草扶着人,瞧郡主一直在看那些菊花,便开口解释着。
花色各异,像是打翻了颜料盒。那白里透红的,是胭脂点雪;那堪比红日的,是朱砂红霜;那紫的,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是紫龙卧雪。
“郡主,这个好这个好,像我们西北的雪。”
阿草指着的,名为雪海,硕大饱满的花苞立在茎上,可不像极了一团一团的雪?
萧鸣笙倒更喜欢那几盆紫龙卧雪,不为其它,那张狂的花瓣,真真像极了螃蟹的蟹钳。
作为秋天重要的风物,菊花开了,怎么能缺了螃蟹呢?
想着想着,她暗暗收了口水,抿着笑问道:
“那……大人可也送了蟹来?”
账册
“大人?”
轮到阿草疑惑,歪着头看人,眼睛眨巴眨巴的。
萧鸣笙本就心虚,借故走两步去看旁的花。
谁知,阿草笑嘻嘻跟上,“往日郡主对大人不上心,也不让我们提。不过……咳咳……”
“不过什么?”
这下,阿草是捂紧了嘴巴,一个劲摇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萧鸣笙不免有些失望。不为这吃了一半的瓜——想来,她惦记的螃蟹,定然是没有了,不然阿草怎能忍住不说?
早起还没吃饭,肚子倏然饿得很,看旭日东升,竟像是个会动的蛋黄。
朝食,卢妈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另有一小碟的干菜,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