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信侯可有兴趣成为半妖?”桑晴晓打趣道,“这个倒是简单些,还能让你本身的实力提升一大截呢,勇信侯可愿尝试?”
还不等亓骁眠开口,齐朗就先嚷嚷了,“你一个捉妖师竟撺掇着别人当妖物,合适吗?”
“怎么?瞧不起妖?这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有情有义的妖不少,虚情假意的人更多。”
亓骁眠听到这话,眼眸微闪,“桑姑娘倒是与寻常的捉妖师不同……”
如何不同?还不待细聊,情况突变,打断了他们。
或许是瞧不惯他们闲聊的样子,也或许是想再坑勇信侯一次。
那两名捉妖师竟是故意将妖往他们这边引。
妖或许也是觉得常人,哪怕是武将,总比捉妖师好对付些,就顺着他们的意,打算往林子里逃。
可惜,它完全忽略了收敛气息的桑晴晓,就这么自投罗网地被桑晴晓掐住脖子,并在她强大气息的压制下,化成了一只毛色斑驳的老狐貍。
战局结束的猝不及防。
让两个捉妖师大吃一惊。
还不待他们细问。
就听到女子疑惑低喃,“咦?你没有吃过人族心脏!”
几乎是一入手,桑晴晓就判断出来了,这老妖身上虽是血腥之气极重,也有邪术修炼的痕迹,可食用邪术提炼的心脏后,体内的衰败情况是可以得到缓解的。
而这只狐,体内已是支离破碎,并不曾被邪术修复过。那那些心脏都去哪了?莫非,这狐妖上头,还有更厉害的妖?
桑晴晓右手手指凭空翻飞,眨眼功夫,指尖金光一闪,符成。
“凌空画符?!灵师镜!”
两个捉妖师惊呼。
这片天地的捉妖师分为地师、天师、灵师、仙师,仙师等级最高,每一等级,又分为九阶,其中九阶实力最强。
大靖的捉妖师多是地师,成为天师的有且少,灵师更是凤毛麟角,至于仙师,那可是很多年都未曾出现过了。
天师与灵师最明显的分界线便是凌空画符。
更让人惊叹的,是桑晴晓画符的速度,几乎是点指即成。
可户籍中记载这姑娘才十六出头,也太小了些。
桑晴晓才不理会众人心中的官司,只将符按入老妖的眉心处,闭目入定,也就是一个响指的瞬间,桑晴晓再睁开眼时,她的气势瞬间就变了。
只听她怒喝一句,“孽畜!当真是好算计啊!”
话音刚落,那只狐竟活生生地被女子撕成两半,女子的手直入狐妖腹部,扯出一枚血淋淋的妖丹,丢下狐尸,便急匆匆地离开。
瞧那方向,不是回城,亓骁眠想跟去,可想了想,又放弃了,女子发怒时,还是避着些好。
可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竟直接挡住了桑晴晓的路,很随意地行了个礼,全了面上的礼数,“不知姑娘名讳。”
亓骁眠一瞧,这人叫黄海,都察院驻扎的捉妖师中,他的心眼最多,也是最喜欢给他们一行人使绊子的。
桑晴晓撇了他一眼,“让开!”
“倒是没有在靖京城中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从何而来,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姑娘初来乍到,或是不清楚这靖京城中捉妖师的规矩,你到了他人地盘,不先上门拜访也就罢了,这光天化日抢人功绩不大好吧。”
竟是半魔
话头故意停顿了下,见面前被大帽兜遮了半面颜的姑娘没有说话,就自顾自地添了几分底气,“还请姑娘归还妖丹。”
桑晴晓轻蔑地打量了他一眼,“四十多了吧?竟还只是个天师四阶!刚刚那妖,岁数大、主修魅惑控制,攻击力只为辅,并强行用邪术提升,远比表现出来的中阶妖将实力弱上不少。
可即便是这么一只外强中干的妖,两个靖京城中官家出身的捉妖师,竟对付起来这般吃力。
呵,若只是名不副实也就罢了,不好好修炼,却将那点心眼子,全都用在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上。
你,可还记得靖京城城门外立着的那块谨训碑?!
那块碑上,不仅有祖师爷为我们争得的荣耀和利益,更是明文规定我们捉妖一脉需要付出的职责义务,以及,绝不可踏入的禁区!”
所谓禁区,重点是指捉妖一脉不可干预朝政,此一条,位于诸多条例之上,连字体都要大上不少。
桑晴晓继续质问,“谁给你的胆子去干预朝政?你是想成为捉妖一脉与朝廷对立的罪人嘛?!
人家都察院的官职晋升与你何干,怎么就这么碍了你的眼,连保护常人的职责都抛到一边。
你这次若真是坑了个作奸犯科的,手段虽上不得台面且犯了忌讳,可起码心思是好的。我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赞你一声大义。
可你却如跳梁小丑似的,将那点子拙劣手段摊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当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捉妖一脉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你、你……”
黄海被这一连串的输出给说懵了,这些年顺风顺水,从未有人这般当面揭过他的短,再加上祖师爷的大名砸在他头上,黄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脸都给憋红了。
“还有,你刚刚跟我谈规矩?记好了,在谨训碑的框架下,捉妖一脉向来以实力为尊!这才是规矩!懂?!”
不耐烦再理会这些人,桑晴晓运功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过了好一会儿,黄海才捏着嗓子试图挽回些尊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乡野小辈,还想坐到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