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和霍谨对视了一眼,宋玉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霍谨去了门外接,刚一把电话凑到耳边,就是顾淮栾那毫不客气的号施令:“把顾郇赶出去。”
“啊?”
反应过来顾淮栾不是为宋玉打的电话,霍谨还愣了下。
靠在医院的白墙上,应付着难伺候的上司:“人在医院住得好好的,还是在养病,我把他赶出去算怎么回事儿?”
“你就那么容不下顾郇吗?”
“就算他小时候欺负过你,你现在都快要断人一条腿了,也应该够了吧?”
霍谨语气四平八稳,根本不敢有一点为顾郇共情的迹象。
顾淮栾这人也是拗,万恶的资本家嘴脸拿捏得太到位了。
“随你,他不走,我明天就把宋玉接走。”
要不是估计宋玉那身板儿走动不了,他现在就想把宋玉一起带回去。
霍谨泄出嗤笑:“怎么,你是怕他俩在你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私奔吗?”
搞了半天,还是因为宋玉。
瞥了眼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顾淮栾直接轻触了下耳廓的通讯器,掐断了电话。
宋玉和顾郇传情?
等到宋玉和顾郇见面的那一刻,他就更像是一个夺人所爱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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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栾的失眠很严重,每每到夜晚,就很难入眠。
或许真如霍谨所说,这些年坏事儿做多了,一闭上眼就心神不宁,满是各种血腥的场面。
他最近一闭眼都是宋玉那张脸,凄切,唯诺,痛苦,绝望。
各种各样的都有,男生都流着泪,都是在彰显他的罪状。
顾淮栾照往常一样,穿着深蓝近黑的睡衣从地下室上楼回房间,却拐了弯儿。
刚一踏进宋玉睡过的房间,虽然家里的阿姨已经打扫过了,但他总觉得,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香。
与宋玉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暖香安神,让人沉迷懒散,能卸下防备。
他清晰的记得宋玉的体香,甜得他都快腻了。
但不是厌倦的腻,而是腻歪的腻。
男生的味道太美妙了,难免会找来恶人觊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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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睡着睡着,感觉不舒服。
梦境总是千奇百怪的,他梦见了顾淮栾养的那条藏獒把他扑倒在草坪上,正用狗爪子压着他的肩膀,血盆大口猛张,黑瞳狠厉,露出尖利带血的吐齿,正要朝着他的脉搏一口咬下去。
宋玉立刻惊醒了。
还好,是梦,没有狗。
不对,有狗,准确的说是有变态。
空气中萦绕着一缕熟悉的冷雪松气息,宋玉被身后的人搂住。
宋玉猛地清醒,黑暗里,那双眼睛明亮又僵硬。
那人很宽,他是侧躺着的,肩部抵在身后那人怀里,男人都能完全将他罩住。
令他害怕。
不仅如此,男人的鼻子埋在他后颈处,像是一位上瘾极深的瘾君子。
他能感觉到那人高挺的鼻梁压在他颈骨上,呼吸也滚烫得灼人。
宋玉心脏上窜下跳,警铃大作,一整个寒毛卓竖。
顾淮栾,是能忽视的吗?
吓人。
他确认这不是做梦,因为触感太真实了。
顾淮栾这是去而复返还是压根儿就没走,他趁自己睡着,然后来占自己的便宜。
好变态啊,顾淮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