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谢蘅芜并没有要她跪到雨中的意思。
这出苦肉计,也不知是演给谁看的。
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不聪明。
谢蘅芜心下啧啧,说不聪明吗……还知道博同情,可若说聪明……她偏偏要选这种自损的法子。
淋了这么一通,恐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谢蘅芜的目光只轻轻停留一瞬,便装作什么也没瞧见般,径自从小桃身边走过。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蘅芜步子一顿,回眸望去。
赵全来得着急,都顾不上避开地面上的水,将衣摆都沾湿了半截。
“赵公公有事?”
“无事无事,奴就是来送送娘娘。”赵全说这话时,眼神却往四下飘着。
谢蘅芜心领神会,抿唇一笑:“有劳公公。”
赵全举着伞跟上,谢蘅芜在前头随口问道:“公公,往年也会下这样大的雨吗?”
“并未……往年都是下雪得多。”赵全叹息,“今年又是雪灾又是如此大雨,实在是无常可异。”
更别说那几声冬雷……
赵全此时心里也有些不安,想着要不要与萧言舟提一嘴,找钦天监的人瞧一瞧。
“公公若有事,还是快些说吧。”
眼瞧着快走出紫宸宫的大门了,梨落很识趣地先去了轿外等候,好让赵全放心说话。
“娘娘,其实奴也无要事。就是……想提醒娘娘一句。”
赵全思来想去许久,还是决定让谢蘅芜注意着些。
“今日周院使来紫宸宫为陛下诊脉了。”
谢蘅芜奇怪道:“这种事,公公为何要告诉我?”
“奴不便多说,只一句,周院使寻常不轻易入宫。”
“奴在陛下身边许多年,不敢说最了解陛下,却也所知一二。陛下于情迟钝,如今种种,已是爱极了娘娘的。今后若是有什么常理之外的事情,还请娘娘务必相信陛下。”
谢蘅芜怔了怔,为赵全那句“爱极了”微红了雪腮,失笑道:“你是瞒着陛下告诉我这些的?不怕我去与陛下说吗?”
赵全一脸认真:
“若是如此奴也认了,但不提醒娘娘一句,奴此心难安。”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谢蘅芜见他如此郑重,自然不会忘了他的话。然而赵全说得实在太隐晦了,她的确猜不出多的东西来。
周院使不轻易进宫……是萧言舟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萧言舟……平常瞧着并无异常啊,除了所谓喘疾之外,她从未听人提起他还有别的病症。
蓦地,她忽然想起那双赤红得宛若浸润了鲜血的双眼。
这绝对不是什么喘疾的症状。
萧言舟……还有别的什么病吗?周院使……是为了这病而来?
可他就是有什么不可为人所知的病,又与她能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她还能治他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