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挣了几下没挣出来,大力一抽,带着庄煜华往前一踉跄。
两人距离压缩,可他没一点心情逗他,勾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要鱼尾,我给你。”
“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双蓝眸似冰川开化,顷刻涨起波涛。
庄煜华心里一咯噔,刀剜一样疼,双手抓住他手腕,惊讶看着他,想解释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实目的被揭穿,所有解释都徒劳无功。
泽强行将眼泪憋回去,这会儿可不是博同情的时候。
他扬起个笑,是大人对犯错小孩包容又温柔的笑。
“小华,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不必自责。”
庄煜华不知所措起来,明明是想要的结果,心却是不停抽痛,全身心都在抗拒。
他摇摇头,抓住泽两只手:“不要……”
泽平静看他一眼:“还不到时候?”
“不是……”
泽很想摸摸小孩发顶,手又抽不出来,只好俯下身,额头碰了碰他:“小华,哥哥的一切都是你的,想要随时可以取走。”
温柔的话语流水般进入耳朵,化开一层糖衣,流露出深层的苦涩。
庄煜华突然很后悔,他抬起头,真诚看着人:“一周还没过……”
泽最受不住小华的狗狗眼,乞求中带着撒娇,只需要静静注视着他,心里已经缴械投降。
“行吧,一周后我给你,一条尾巴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像是不在意的一根头发丝。
“泽……”庄煜华还想再说点什么,泽对他温柔一笑,摇摇头。
“我累了,想回水里待会儿。”
他呼吸的温度有些偏高,水分蒸发太快,再加上哭得有点猛,这会儿缺水得厉害,皮肤绷得都快裂开。
庄煜华嘴唇动了动又闭上,垂着眼帘将人抱起,缓缓放入水池。
一入水,泽习惯性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沉入水底。
身上还穿着庄煜华的睡衣,湿答答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手已经落在衣领,只要一拉就能撕开,青筋绷起愣是没动,良久呼出一口浊气,放下了手。
一周后再说吧。
庄煜华盯着打湿的半边袖子出神,扑通扑通的心脏挤得胸腔闷痛,头也这时候插一脚,太阳穴跳着疼。
可能是感冒还没好吧,他想着。
注视着水底沉睡的人,他摸上心口,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泽。
既不是纯粹的研究员与实验体的关系,又不是纯碎的男朋友,真不真,假不假的,他都快分不清了。
要继续演下去吗?还有必要吗?
不演的话,泽会不会不开心?为什么会不开心?为什么非他不可?
他烦闷地走出门,又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