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好,至少到了外面获救的几率大!”少年扔掉滑板,抓狂,“该死的,早知道坐地铁这么危险,就不该来。倒霉透了,一开始就被分配在地铁站,这不让人往枪口上撞吗?”
“狗屁倒灶的新手赛,谋财害命!”
下一只怪物即将出笼,连抱怨都没时间。
他们忙不迭爬出地铁,朝外狂奔。而怪物循着生肉的气息,进入地铁后不再逗留,同样往外冲去。
于是,血腥之夜进入了屠杀序章。
……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厉蕴丹并没走远,只是换了个车厢呆着。
这里尸体满地,腥味很重,却完美掩盖了她的气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跳出杀局,以旁观者的姿态对各种情况做个大致了解。
她选择与人群分离。
他们逃离铁皮长笼,而她留守车厢之中。分道扬镳,他们是饵,她也是饵,正好用来钓钓异种,看它们会作何选择?
接着,厉蕴丹耐心地等待下一只异种从地底爬出。
待它囫囵个儿进入车厢,她故意走向中间过道,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眼”中。
它应该发现她了,做出了进攻的架势。可惜它最终放弃了她,径自扑向窗边,眼见就要跑向更大的猎场——
寒芒骤闪,横刀笔直地刺入异种的头部,倏然贯穿,“铿”一声钉在壁面上!
异种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无视神来之音的奖励提醒,厉蕴丹走去抽出横刀。
她平静地由正手握改成反手握,下一瞬,她猛地往身后刺去,一击入肉便旋转刀柄,横过刀刃一别,削掉异种半边身体。
它轰然倒在她身后,死透。
厉蕴丹改为正手握刀,借着外头的光望去。
就见一只只异种从铁皮长笼的各处爬出,向外蛇行,去狩猎番邦的百姓。
站点的大厅洒满了鲜血,零散着脚印,尖叫声由近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里里外外,仿佛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与尸体为伴,同死亡共舞,这感觉谈不上害怕。
不过是对付异种罢了……食人的畜生而已,能有人心恐怖么?
从吃人的皇宫活下来,从残酷的沙场杀出去,经历愈多,体会愈深,再凶戾的画面也无法动荡她的心湖。
她甚至还能平静地梳理情报,把有限的线索全利用起来。
在厉蕴丹眼里,所谓的史前异种,除却两只前螯有杀伤力、力气很大之外,几乎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它无脑,喜食人,热衷往活物多的地方跑,也会朝声音大的方向追。之所以挑铁皮长笼下手,多是因为人多地小易破防,
还很隐蔽……
隐蔽?
面对一车厢的尸体,厉蕴丹眯起眼。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朝天殿外的一棵银杏树。这联想很不合时宜,可她就是想到了。
犹记得银杏寿约六百,高大茂盛,但中间却是空的。常有鸟雀衔来橡子板栗贮藏,好在过冬时食用。
那地方相当隐蔽,堂而皇之安在朝天殿,却鲜少引人注意。鸟雀就此代代存活,寻橡子、找板栗、防蛇虫,共享银杏,分工明确,像个小王朝。
分工……
厉蕴丹垂眸。
片刻后,她开始仔细观察尸身。
一具具看去,一节节对比,饶是光线很暗,她也看清了死者身上没有被啃咬的痕迹,有且仅有的是一击毙命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