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裴淮年能再给他一些时间,甘愿放下身段,说肉麻的话哄人。
裴淮年欣然接受一声babe,但对自己的权益分毫不让:“no,我不接受你故意拖延的行为。”裴淮年冷声挂了电话。
他妈的,到底是谁求谁啊!
陶家舶气的好几天不主动联系裴淮年,唐晓看了一眼今早per发来的求救信息:【s,老板恋爱,员工遭殃。威廉先生让我每天同步星财的工作。丢,本来年底就忙,这下彻底没时间睡觉了。】
【随便吧,我没命命了jpg】
唐晓同情地回:【我庆幸自己有一个正常的老板。】
陶家舶每天两点一线,下了班驶上延安路高架,降下车窗,手肘搭在车框上想今晚要不要给裴淮年打电话。
正想着,对方就来了。
“喂,”陶家舶声音淡淡的,装作还没消气的样子。
裴淮年却端着一副谈公事的口吻,麻烦陶家舶现在去他在上海的房子里取一份文件。
陶家舶跟着导航,停好车,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想,这个在上海有房子的英国佬一直赖在我家是什么行为?
裴淮年说文件在书房左边第二层的柜子里,陶家舶找到后没急着走,在屋内转悠了几圈。
不知道裴淮年什么时候买的,几乎没有居住痕迹,像这样的房子,他在全世界数不清有多少套。
陶家舶胡乱转了一圈,拿着文件往玄关走,经过一条走廊又退回来。
这幅画是?
桥洞,小船和岸边盛开的鲜花,右下角的小卡上标注着一行小字—《canterbury》(坎特伯雷)。
他在画展看中的画怎么在裴淮年家?
不用多想,
资本家的老手段了。
陶家舶既然打定主意和裴淮年一起努力尝试和探索新的相处法则,他就对裴淮年骚操作的接受度逐渐提高。
裴淮年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想到他们一起去过的坎特伯雷吗?
应当是吧,除了陶家舶这个因素,一幅不值钱的画哪里值得威廉先生费心收藏。
在伦敦的木头盒子里,放着在上海老槐树下的陶家舶。
在上海的房子里,放着阳光明媚的坎特伯雷。
陶家舶在那一刻,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他透过这幅画,好似可以看到与他此时此刻站在同一个地点,独自欣赏墙上属于他们共同回忆的裴淮年。
过分矜贵的庄园主,安全感为0喜欢囚禁他的帕特里克先生,还有深夜因伤害了爱人,懊恼到落泪的裴淮年。
都是他。
复杂的,简单的,偏执的他。
陶家舶在努力给予对方想要的,他知道对方也在努力。
碰撞在所难免,但幸运的是,他们还有许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