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叹了一口气,按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怪怪的……”
“什么?”闵仓麟抬头看向三当家掌心熨贴的位置,从他的角度看见三当家正抚着他自己的胃袋。“怎样怪怪的?”
“就……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的感觉!”
“堵在那里?”闵仓麟扭眉,随即也跟着叹口气,抬手抚向自己的胃袋,了解似的点下头,哀怨道:“三当家,我知道你的感觉,我这里也怪怪的,就像是有个东西把整个人都堵得很不舒服。”
“你也是吗?”钟少樊讶问。
“是啊!没办法,这趟去江南是真的责任太重大啦!打从前几天开始,我就没睡过好觉,连去茅房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一路直通到底,我在想,肯定是前两天吃了太多的谟模头,都卡在肚子里,实在是憋得让人很难受啦!”
钟少樊愣愣的看着闵仓麟揪起的包子脸,“可我并没有……”
“那是因为三当家吃的谟模头还没卡得很死,我已经堵了两、三天了!”
钟少樊还是愣愣的看着闵仓麟,困惑道:“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啊!但话说回来,你又没什么好担心的,怎会拉不出来呢?你只要负责吃饱、睡好,然后把妄想来抢商货的山贼、土匪打跑就好;我可是得安排这大队人马的吃食住宿,外加商货买卖……
“唉!不想还好,只要一想起这事,我的肚子就卡得更紧!奇怪?大当家怎么不把这份差事交给严骆君那小子来做呢?真是的,非要这样折腾人……”
阂仓麟哀怨不休的话语随风飘送,却已传不进钟少樊的耳里,因为他又不自觉抬头望向啸天堡,搜寻着连他也不知的什么东西……他就是觉得怪怪的……
“是这样吗?”他依然愣愣的问着。
“是这样啊!”闵仓麟也依然哀哀应着。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啊!”
“肯定就是这样吗?”
“肯定就是这样啊!”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的对话中,商队已整装完毕,在离情依依的送别声中,大队人马便启程出发前往江南了。
看着远去的商货团队终于消失在道路尽头,再也看不见半点影子,啸天堡的其他人纷纷散去,回堡里做自己的工作。
厉竞骁与慕容秉睿则是边走边闲聊着——
“仓麟那小子办事能力没问题,又有点武功底子,个性也挺机伶的,但就是有时候太过粗心,让他跟着少樊,这两人同样都是少根筋,这种组合肯定会麻烦很多!”
慕容秉睿浅笑,“大哥,你就别太烦恼了,仓麟虽然粗心了一点,却挺随遇而安的,在能力上更是没问题:至于遇到比他更少根筋的少樊,他自然会把自己训练得更加积极、谨慎,他是个可造之材,这次远行江南,就当作是顺便磨练仓麟的能力吧!”“
“嗯。”厉竞骁点了一下头,有些惋惜的说:“花离的个性认真,又制得住少樊那太过随意的性子,没让她一起去还真是可惜了。”
慕容秉睿儒雅的轻笑一下,像是感到很有趣似的,“这次勉强不得她。”
“所以我也没有再硬逼她啊!”
“是三弟太钝了。”那天他们跟在花离后面,把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把花离瞬间结冻如千年寒霜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要等三弟开窍……有得磨了!”
“这事急不得,花离的性子也得磨一磨……对了,她昨天要求的那件事,你决定如何?”
厉竞骁双眉拧了一下,让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容看起来更加凶恶,他低沉的哼了一声,没什么好气似的,“我能说不吗?”
“当然可以呀!”慕容秉睿钗扬唇笑了,“你说了算,我自然有办法说服她。”
如果面恶心善的大哥真想那么做的话,那他这个面善心恶的二弟自然会替他办妥所有事。
“哼!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个二弟就是有办法抓他的弱点、挑他的语病,“她想去百花楼就让她去,你派人去护住她,将她放在我的名声之下,别让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知道了。”慕容秉睿点头,笑得颇兴味盎然,“等三弟回来……肯定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厉竞骁也笑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凶恶样,“一个火爆脾气、一个呆头鹅,这两人呀……之前天天上演全武行——女的追着男的打;现在花离不理他了,他反倒是觉得失落了。”
“他是我们的三弟,我们总得帮他一把,无论如何,这可是生性博爱的三弟第一次将感情专注于单一个人身上!并不是所有他收留的人,他都会那般牵挂,就像那个被花离吓跑的罗姑娘,在三弟眼中,她就只是个需要帮助的人;可花离就完全不同了……”
“可这事怎么好像只有我们两个看出来?他们那两个当事者像是浑然不觉似的!”
“观局者清,当局者迷呀!”
厉竞骁又笑了,“那我们就等着好戏上场吧!”
两人笑得就像是坐在台下看戏的观众,准备看好戏似的等着十个月后的好戏上场。
十个月后——
花离正值二八年华,转眼间,女大十八变,佳人娉婷、艳冠群芳,月兑去少女的青涩单纯,换上属于女人的娇柔妩媚;虽然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凭藉着绝色的容貌、从来不笑的传闻,与“花离是啸天堡堡主厉竞骁专宠的名妓”这样的名声,半年不到,便成为北方大城泉苍城百花楼赫赫有名的头牌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