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力道不轻的捏住她的下颔,迫使那双泪涟涟的大眼正视他,直到她渐渐回复平静,不再打颤。
“我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元井水澈冷冷地说道,“记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
毕敛红眼神一黯,再次无助的垂下了眼睑,微颤的红唇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记得。”
“你犯规了。”元井水澈那双褐眸丝毫不带情感。
“阿澈——”毕敛红涌出泪水,脱口想解释。
“告诉我不会有第二次。”他冷硬的截断她的话。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一个字,前方刺目的车灯和疾锐的煞车声,逼回了她底下未完的承诺。
“宫老?!”元井水澈微拢剑眉的瞪视身旁停下的黑色宾士。
宫老?!毕敛红睁大她那双美目,万万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飞车党幕后老大竟然是……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
虽然帽沿垂下的黑色薄纱,完全遮蔽了那张孤度完美的姣好侧脸,但那隐隐约约的线条,却清楚可看出是个风姿掉约的绝世美女……宫老?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老!
“你先回去。”元井水澈沉声的开口。
犹豫不过半秒,毕敛红颔了颔首,高跟鞋蹬蹬有声的掉头而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停车场,元井水澈那双深沉的褐眸依旧定定的停驻在轿车后座的人影,静候下文。
“你改变主意了?舍不得杀了她?”果不其然,轿车内传出一声轻柔却不失严峻的女人嗓音。
元井水澈嘴角浮上淡淡的笑意,“她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
“她是你的绊脚石!你不踩她,她总有一天也会把你给踩下去!”
元井水澈微笑的说道:“她明明是你培育的人才,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她走味了!元井。”被唤作宫老的女人冷笑一声,“真正的坏事她干不来,我早就该放弃她的。你不同!你是干大事的料,将来要继承我的位置的!”
元井水澈的褐眸微微眯起,眼神闪过一抹近似危险的光芒,“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我有我的方式。”
“什么方式?”黑色薄纱下的眼神利得像要剖开他的心脏。
“我已经向她求婚了。”元井水澈不急不缓的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是我的女人。”
沉默半晌,轿车内突然迸出一阵轻蔑的冷笑,“你想征服她?!别傻了!我培育她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她和我一样不会为情所动。你白费心机了,元井!”
冷笑并未使元井水澈受到打击,那张混血的面孔十分笃定,“只要是女人,就不会推却爱情。”
“是吗?”冷笑辄止,她轻蔑的撇撇嘴,不打算告诉他李宓可能早已心有所属。
“我会征服她的。”元井水澈信誓旦旦的保证。
一声冷哼逸出那层薄纱,宾士的引擎再次发动,无声无息的离开他的视线。
元井水澈的目光锁在车身消失的定点,脸上无所谓的笑意渐渐冷敛。
没错!他是她的手下,但并不代表他必须事事服从,就像他明明可以跳过悬崖,辗过李宓的身子,但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是一样的道理。
这年头当老大的,不一定吃香。
那双褐眸透出一抹光烁,仿佛有点讪笑。他为了收拾李宓,宫老不惜暗中拿下黑七帮的帮主位置,交予他全权掌握,为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会让他继承她的位置?嘿!太阳从西边出来大概还容易些!
大水哗啦哗啦的冲洗她手中的餐盘,李宓的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完全没有察觉停驻在身后的脚步声。
“你在哪儿学来的手艺?”
“砰”的一声,李宓手中的盘子在水槽里碎成数片。
“对不起!我以为你听到我的脚步声了。”江笙探了过来,试图用那只未受伤的右手,替她捡拾碎片。
“不用了,我自己来。”李宓拍开他的手,不想和他靠得如此贴近,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很阳刚、很男人的,总教她魂不守舍。
江笙耸了耸眉,往后退的同时,却发现她手上那片白花花的光烁。
钻戒?!戴在无名指上是代表……
下一秒钟,李宓的右手被紧握的举在半空中,毫无预警的,她忍不住的抬头瞪他。
“这是真的钻戒。”江笙确定自己的眼睛还很雪亮,“谁送给你的?”
“男人。”李宓冷冷的抽开自己的手,美丽的黑眸里绷着即将沸腾的怒焰。
“哪个男人?”江笙心中的震惊更深,不明白自己又一脚踩入李宓爆炸的临界点。
“元井水澈!”李宓的目光是以逼退两百公分的巨人,“要不要连他的生辰八字都一一向你禀告?”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这么做。江笙咬了咬牙,没将这句话说出口。李宓太倔强了,他犯不着硬碰硬,这是经验谈,况且他不想逼走她。
“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江笙放缓了口气。
“你讲话的样子,很像我以前的教官。”李宓斜睨着他,讽刺的撇了撇嘴角,“无论是高压或怀柔的手段,目的都是要我俯首认罪而已。”
她受够了,扭紧水龙头,她旋身走出厨房,拿起沙发上的白色肩包,就要踏出江笙的地盘。
然而大门敞开的那一秒,江笙那只包得像“木乃伊”的左手却阻挡了她的去路,然后她看见他那张痛得拧起眉头的表情——撞门的感觉大概十分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