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在旁边泡茶,听着沈溪亭跟秦俊聊天,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刚刚沈溪亭冷淡厌恶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沈溪亭面上带笑,心里却很冷静清醒,他其实挺佩服秦俊,竟然敢在秦氏工作,也多亏他的面容像其母亲,不像秦老爷子,才没有被秦老爷子的配偶和子女发现。
秦俊很快削好了苹果,又寻来碟子切成小块递给沈溪亭,然后他重新又拿了一个削起来。
沈溪亭看着被递到跟前的苹果,心情有几分复杂。若非他觉醒自我意识,又知晓所有剧情,他岂会相信如此照顾他的秦俊,竟然会害自己。
原著中,秦俊仗着跟沈溪亭关系好,时常出入沈家,一来二去他就认识了楚新。得知楚新心中对沈溪亭的恨意后,秦俊就动了心思。他们二人连手,最终毫无防备的沈溪亭败了。
关于书中自己破产败亡的命运,沈溪亭不怪楚新。楚新是无辜的,他会跟秦俊连手,只是因为他想要自由,想要摆脱伤害他的人,但秦俊不一样。
沈溪亭一直拿秦俊当朋友,秦俊却害他。
楚新进入医院,来到病房前,保镖很自然的让开位置,放他进去。
楚新一手提着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另一只手则抱着一束百合花。纯洁的白色花朵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散发着清新雅致的幽幽香气,很是迷人。
这束百合是楚新在买炒栗子的路上一并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这花,忽然就动了心思,买了一束。
上车的时候,拿着花的楚新都不敢看周拓脸上的表情,他干巴巴的解释道:“我朋友说,生病的人,房间里有花心情会好一点。”
周拓是个大喇喇的性子,并未察觉出楚新的尴尬,只当是跟他闲聊,笑着说:“是,你买的,沈先生肯定喜欢。”
楚新抓着花的手微微收紧,他坐直身体,扭头看向窗外,借此来掩盖自己泛上热意的脸颊。
片刻后,楚新才重新转回来,他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百合花瓣,花瓣上的水珠沾湿了指尖,带来一阵舒爽的凉意。
楚新捻着那水珠,抿着嘴唇想,沈溪亭收到他的花,会开心吗?
一路压抑着雀跃期待的心情,总算来到病房前。楚新站在门外,轻吸了一口气才拧开门把手,透过缝隙他发现病房内有一道陌生的身影。
楚新推门的动作微微一顿。那是一名看起来很有魅力的年轻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戴着名贵的腕表,举手投足间带着难以言说的贵气。
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削了皮的苹果在吃,沈溪亭面前的小桌子上有一份切好的水果,不必想,也知道是这个男人做的。
在男人身后的桌子上还放着大束的康乃馨,花的颜色和饱满的形状,还有外包装,无一不透露着精致和名贵。
楚新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带来的百合,虽然很新鲜,但可怜兮兮的只有几朵,外包装还是学校创业的学姐自己准备的材料包扎的。
楚新从不看重身外之物,他素来在意的是精神上的满足,但在这一刻,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类似于自卑的情绪。尤其是病房里的那名年轻男人看起来跟沈溪亭很相熟。
两人聊着他不懂的话题,脸上都带着笑,气氛和谐,不像自己跟沈溪亭待在一起时,气氛总是很紧绷,很沉默。
沈溪亭耐着性子陪秦俊闲聊,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点急躁。
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楚新还没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周拓还跟着,有事会第一时间汇报的。
那怎么还没来?
沈溪亭趁秦俊丢了果核,起身去洗手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静悄悄的,没有新的消息。他微微拧眉,一抬眼就看到房门闪开一条缝,他与楚新的视线在半空中一撞。
沈溪亭内心的焦躁为之一定,他丢开手机,笑着冲楚新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楚新本想离开把手里的花处理了,奈何行动迟了一步,被沈溪亭抓了个正着,他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来。
恰好秦俊擦着手从房间出来,楚新下意识把花背到了身后。
秦俊在看到楚新时微微一怔,很快他看向沈溪亭,眼神中带着促狭,像是在说,这就是你心里那位啊。
觉醒之前的傻逼事,早就传的人尽皆知,秦俊虽在外地,显然也是清楚的。沈溪亭只当没看见秦俊的眼神,他冲楚新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俊。”
又冲秦俊道:“这是楚新。”
秦俊跟楚新打了招呼,他能感觉到楚新的精神有些紧绷,很不自在的模样。他想,估计楚新出现在这里也是被强迫的,难怪脸色这么难看,估计他是不想来。
秦俊的视线在楚新身上转了一圈,敛下眼底的精光冲沈溪亭道:“我还有有点事,要回公司一趟,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溪亭巴不得他快走,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秦俊说:“你可别,我下次再来看你。”
秦俊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带上了房门。沈溪亭冲楚新道:“别站着了,过来坐。”
楚新这才走过来,沈溪亭看他:“手里拿的什么?”
楚新把糖炒栗子递过去,沈溪亭说:“另一只手。”
迎着沈溪亭的目光,楚新终于把藏在身后的那束百合花拿了出来,他垂着眼眸不敢看沈溪亭的脸色,只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恰好碰到,就……买了一束。”
“谢谢。”沈溪亭的语气中满带着惊喜,楚新忍不住抬头,就见沈溪亭十分高兴的指着房间里的花瓶道,“那边有花瓶,插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