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可怕的对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灭掉他。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陈泽陡然惊醒,一道人影适时从房梁上跃下。
玄弈站在一旁,“回公子,已是傍晚时分。”
陈泽捂着额头,焦急忙慌地起身穿鞋,“怎么已经这么晚了,我真是失礼,居然将客人晾了那么长时间。”
玄弈忍不住道,“公子,那位北狄首领实在太过危险,若他发难,连我也没有把握护住您。”
陈泽抬眸看向他,“玄弈,你也知道如今东夷的局面其实比看上去要更加糟糕,如若不找一个可靠的盟友,东夷随时会大乱。”
玄弈多年使用的剑就挂在腰间,上面的剑穗还是陈泽小的时候随手为他编的。
玄弈急躁烦闷的时候总喜欢摸那剑穗,现在也不例外。
他不明白,这东夷与公子有什么关系,早在公子流放的路上他就对公子说过,只要对方愿意,他可以立马带着公子走。
陈泽坐在榻边,看着玄弈又在折腾那剑穗就知道他定是在不满,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他在京城的时候就曾让对方离开,但这人从小就死脑筋,哪怕他被流放了也非要跟着他,就这么一起走了一路。
“过来。”陈泽冲他招了招手,玄弈迟疑片刻走上前。
玄弈身量很高,陈泽坐在榻边仰着头看他很累,玄弈就自觉地蹲下,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陈泽伸手勾了勾他的面具边,旁人死也摘不下来的面具就这么被他轻易取下。
“玄弈,我早就说过,我要做的事很多也很危险,你若是想要离开,我随时会还你自由,我早已不是陈家的公子,你也不再是我的暗卫。”
陈泽注视着他,常年身处黑暗的缘故,玄弈被取下面具后总是不自觉地想要低头。
陈泽用面具抬着他的下巴,不许他躲闪。
“……”陈泽很少摘他的面具,玄弈不敢直视公子的眼睛,只好盯着对方的脖颈。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插手公子的决定。”
玄弈低声道,他不想离开,正是因为危险,他才更不能离开,否则还有谁能保护公子。
傍晚时分,沈玉竹在客栈外看到陈泽的时候并不意外。
“二位初到东夷,我还未带着你们好好逛逛,实在有失礼数。”
陈泽笑着道,做出邀约的手势。
沈玉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和拓跋苍木对视一眼后,他点头,“好,那就麻烦了。”
陈泽说是带着他们逛,还真就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
沈玉竹能闻见空气中传来的饭菜香气、炒菜的动静以及吆喝在外玩闹的小孩回家吃饭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也许在别的地方再寻常不过,可这是在东夷,就显得突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