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脸色本就苍白,生病后更是一丝血色也无,眉头不舒服地轻拧着,呼吸沉重。
拓跋苍木摸摸他的额头试探温度,只是吹了风便这样吓人,他都不敢让沈玉竹出门了。
“冷……”哪怕被裹住了,沈玉竹仍旧在喊冷。
陈章说过这都是正常现象,熬过去了就好。
可拓跋苍木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如果不是沈玉竹还在呼吸,他的真的会以为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这个念头只是刚出现,拓跋苍木的头疾就发作了,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竟然犯病了。
不会的……沈玉竹不会离开他……别想了!
拓跋苍木眼里被红血丝浸染,深红的可怕,他想离开帐篷跳进河里冷静一下,刚准备起身,手指就被人勾住了。
沈玉竹睫毛轻颤,睁开眼,就对上了拓跋苍木泛红的眼睛。
“你怎么了?”
他们是侧身并躺着的姿势,沈玉竹抬手就能抚上他的眉眼,“头疾又发作了吗?”
分明他还在生病,这会儿竟是又顾不上自己了。
拓跋苍木心中的恐惧与暴躁在沈玉竹睁眼的那一刻顿住。
身体里四处嘶吼的猛兽在手指被勾住的那一刻停下。
拓跋苍木闭上眼,不让沈玉竹看他吓人的眼睛,“我没事,你还冷吗?”
沈玉竹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一醒来这人就一副要毁天灭地的可怖模样。
难道是因为他生病么?
沈玉竹轻声安慰,“我时常生病,早已习惯了,只是看着吓人,其实……”
沈玉竹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他话语一顿。
拓跋苍木将人死死地按在怀中,语气压抑,“别说了,我习惯不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沈玉竹不是来和亲的,这人就是来要他命的。
“殿下,”拓跋苍木将脸埋在他肩侧,“以后你别出门了。”
沈玉竹啼笑皆非,“难不成发烧的是你?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你只是吹了风就会生病,北狄有太多危险,把你关起来,也许你就不会出事。”
拓跋苍木的体温很高,沈玉竹靠在他的怀中,舒服地眯着眼,以为他在说笑。
“可是关起来我会很不开心,我不喜欢那样。”
无人知道,拓跋苍木心中的偏执与暴躁正在卷土重来般横冲直撞。
他在与头疾又或是气运抵抗,他不会变成嗜血的怪物,沈玉竹不会喜欢那样。
头疼到极致时。
拓跋苍木想用最锋利的刀刃割破他的手臂促使他冷静,他还想提刀冲进战场浴血厮杀。
拓跋苍木喜欢血,喜欢杀戮,他像是为了乱世而生。
但在这一小方帐篷内。
他只是下巴微低,像是妥协地低头,轻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