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这么巧,你居然还会碰上他,不过简含之你是怎么认出来这块是我的令牌的?”
沈漪满眼期待地看着简含之,她是真的好奇简含之怎么确定这块令牌是自己的。
但这事儿的真相简含之显然不会告诉沈漪,沈漪的马甲简含之现在还不想帮拆穿。
如果可以,简含之想希望未来有一天,沈漪可以亲口将真相告诉自己。
所以简含之答道:“他在春玉楼喝酒,喝醉了之后就开始炫耀自己抢了一个混血的令牌。我听着描述很像鹿长生,就等他离开后绑架了他,问清楚真相后把令牌拿回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沈漪皱了皱眉,她不用问都知道这人落在简含之手里必然讨不了好,最少也是一顿打。
她也不想为这种人多浪费脑力,转头又去夸简含之,把人夸得好似天上仅有,地上绝无一般。
没听见回应,沈漪扭过头看向简含之,见她虽抿着唇不讲话,但眉目舒朗,一瞧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沈漪唇角弧度也越发大了起来,她拿手肘戳了戳简含之,挑眉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嘛,以后多笑笑。”
简含之笑容一顿,眼神飘忽有些不好意思,洁白的贝齿轻咬粉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随即忍住羞赧,又板起了脸,大步走在前头,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极了。
“走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好嘞!”
……
经过几日的修养,鹿长生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既然令牌已经回来了,沈漪与简含之便也打算离开。
这日风清日朗,沈漪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给了年悦,无视了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径直朝房间走。
一推开门便瞧见简含之与鹿长生坐在椅子上,兴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不约而同扭过头看她。
简含之问:“好了?”
沈漪点了点头,走进房间里坐到两人中间空着的那个位置,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吹着热气,一口口啜饮。
鹿长生低着头,从沈漪的角度只能看见她抿得死紧的唇,桌下死死揪着衣角的手和被纤长睫毛遮挡的眸中情绪都隐蔽地藏在不为人知处。
沈漪要走并不是临时告知的,而是提前了两天就告诉了年悦以及鹿长生,即使有两天的缓冲时间,可真到了离别这天,鹿长生还是久违地感受到了名为“不舍”的情绪。
左侧额头上的鹿角断了一截永远无法恢复,鹿长生不自觉忆起自己短暂的一生,似乎从记事起就开始了颠沛流离,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生活。
被拳打脚踢已经是生活的常态了,毕竟她这样的混血就是社会的最底层,无论在人族还是妖族都是被歧视的群体,本来早就习惯了的生活……
沈漪杯中的茶见了底,她放下茶盏,茶盏底落桌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音被另一道更明显的动静完全遮盖。
“扑通”一声,鹿长生直直跪在地上,那双透亮的眸子望向沈漪。
沈漪一下慌了,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想把人扶起来,发现拉不起来又转头朝简含之投去求助的眼神。
而简含之也愣了一下,随即幽幽偏开眼不与沈漪对视,端起茶杯假装自己在喝茶。
这件事说到底是沈漪与鹿长生之间的事,她不好多言。
沈漪求助无门,只好无奈地看向鹿长生,蹲下身扶住鹿长生的肩膀,企图把人扶起来,“有什么事站起来说行不?怎么突然跪下了。”
鹿长生身侧的拳头攥着,坚定的眼神看向沈漪,一字一句开口道:“恩人,您的大恩大德长生无以为报,唯有当牛做马来还。”
“举手之劳你不要太在意嘛。”沈漪用上了灵力总算勉强将人拖了起来,按在椅子上做好后,她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并没有的汗。
“恩人,你带我走吧,长生虽然没有修为,但手脚勤快,可以照顾恩人的衣食起居!”鹿长生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望向沈漪。
容貌姣好的少女请求自己带着她,这谁能拒绝啊?
沈漪可以。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手脚也挺勤快的,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那、那遇见了危险也可以让长生去吸引敌人!”
“……那我先前救你不就白救了吗?”
两人仿佛辩论一样,你一句我一句,鹿长生提出一种自己的用处,再轮到沈漪否定,瞧着还怪有喜感的。
简含之看热闹不嫌事大,姿态闲散地喝着热茶,忽而鹿长生冒出一句话,
“恩人收我为徒吧!长生学得本事就为恩人效劳!”
“咳咳咳……”简含之被这一句话呛住,一时间咳得满脸通红,那边还在辩论的两人被她吸引去注意力。
但鹿长生主要的心思还在沈漪身上,不过一会儿便回了神,央求一样看向沈漪,那双鹿眸水润润一片。
简含之平复呼吸,抬眼看向沈漪,眼神莫名透着一股危险的感觉,好像也在等着沈漪的回答。
沈漪注意到两人目光的差别,不禁一愣,脑袋无措地不知该往左转还是右转。
“这个…小长生啊……”沈漪干笑了两声,坐到了鹿长生面前,“拜师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不能因为我救了你就想拜我为师啊。”
“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沈漪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况且就算你敢拜师,我也不敢收啊。”
“不敢收?”鹿长生疑惑又急迫,“为何不敢收?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合恩人的标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