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看你这像什么话。”辛文月靠近她就嗅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整个人就像是从酒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那个妹妹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爸不是说生不出第二个孩子吗,那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辛文月喉咙里堵了一堆话,见人丝毫没有回答她的迹象,急得她话锋一转,“江怡说要和她订婚,你老婆跟别人跑了!”
床上的女人果然对这个名字敏感,霎时睁眼,险些把辛文月吓掉床。
沈司云眼眸红血丝遍布,人也变得憔悴,看起来好几天没睡好,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痛苦得头疼欲裂,又阖上眸睡过去。
“文月,你走吧,她不要我了……”
浴室的花洒被人猛地打开,12月的天气,冰冷的凉水从头顶上浇下,冻醒了醉酒的女人。
冷水滑过乌发沁入脏污的浴袍里,也从沈司云冷艳颓靡的脸上汩汩淌过。
她睁着眼看着眼前的辛文月,脑子已经醒了八九分。
“清醒了没有?!”辛文月仍没松开蓬头,“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辛辛苦苦做大做强的嘉誉你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你脑子进水了吗?”
当年从钟女士手里接过嘉誉的时候,多少长辈不留情面说她不适合,多少沈家亲戚长辈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嘉誉,沈司云吃了多少苦才熬过来了,一步步把总裁一位坐实坐稳,直到再也没有人敢异议。
现在嘉誉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居然就这么拱手让给了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
就算拥有了60的股份又怎样,那些名声、威望以及客户还不是沈司云攒下来的,真要算,也是算在沈司云头上,岂是一个所谓妹妹就能顶替?
还不是占了那张和沈司云一模一样的脸的光!
换做其他人坐这个位置,沈家那些老古董第一个不同意。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叫沈司芸?她就是要借那张脸和那个字音一样的名字把你的所有东西,趁着所有人以为她是你的时候,暗中操作变成她自己的!”
做到沈司云这种程度的商人,所建立的客户链条及其商业合作,大多都会把信任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利益。
要不然为什么那个沈司芸不在上任第一天就挑明她不是沈司云?为什么要顶着沈司云的名义去联系客户,与其合作?她要的不过是等大家都反应过来,此沈司芸并非昔日沈司云时,她已经建立她的关系网,而客户也从沈司云的客户变成她的客户!
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沈司云仍旧抿唇不语,脸色冷白,冷水把她长卷的眼睫压弯,坠落在已经盛了一半水的浴缸里。
“你说的我都知道,她是沾了我很多光,但她却凭个人魅力把江怡抢走了,她是真心实意跟她走的……”
“……”
辛文月语哽,“所以呢?你发现感情上技不如人,破防了来这里喝酒买醉?”
沈司云:“……”
见沈司云被自己刺激到,又沉默不理人,辛文月恨铁不成钢地把蓬头扔到一边,站起身来冷冷嘲讽。
“行,沈司云,有现成的镜子你不照,我是江怡我都跟她走!你好自为之吧,等她彻底取代你的时候,看谁还会记得你这个真正的沈司云。”
辛文月转身欲走,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她皱眉回头。
“辛文月。”沈司云站起来,浑身湿漉,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微微睁开,她双手把脸上的水抹开,五指插入发间,把长发往额后顺,嗓音沉冷,“帮我查一下她的日常行程,麻烦了。”
辛文月轻笑,“想通了?”
“嗯。”
……
沈司芸的日常行程非常不好打听,毕竟涉及到约谈的客户和机密,而且对方似乎有意隐瞒,辛文月查了一周都没查到。
沈司云坐在嘉誉对面的一家酒吧里,从容脱下黑色手套,给她倒了杯酒。
“不急,如果真那么容易打听,我也用不着麻烦你。”
辛文月不客气同她碰了碰杯,见她身上这副打扮,调侃道,“今天的你真不像一周前那副颓靡的样子。”
板正的黑色制服衬得她仿佛从事国家机密的情报员,金色的纽扣景上添花,冲掉全身黑色带来的冗沉,更显精神和高冷面貌。
头发也被她对折扎起来,齐整束在脑后,光泽顺滑的发质纹理根根分明,添了几分一丝不苟。
辛文月耸了耸肩,“要不要从她秘书下手?”
秘书是最清楚上司行程的人,甚至还可以暗中调整上司的行程。
“尹蕾被她辞掉了。”沈司云平淡陈述,“如果尹蕾还在她身边做事,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毕竟尹蕾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衷心程度还可以赌一把,前段日子麻烦尹蕾帮她调查温昭芸后,也曾想过从尹蕾下手,拉拢尹蕾,让她给自己透露沈司芸的行程。
可没想到沈司芸上任第二天就把人炒了,行事非常谨慎。
辛文月哼了一声,“果然这个沈司芸来者不善,那我们坐在这里做什么?”
“等。”沈司云抿了一口酒,“今天她新秘书上任,换而言之,她的心腹上任。”
辛文月往椅背靠了靠,赞赏般看向她,瞥了眼时间,“难为你一大早过来蹲点。”
“来了。”
辛文月激灵坐直,看向嘉誉公司大门,只见一辆迈巴赫停在门口,从前台大厅立即走出来一个女人,前来迎接。
“哪个?”辛文月刚出口,余光便看到沈司云倏然站起身来。
辛文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