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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点头了,基本尘埃落定,四阿哥这时候找自己还有什么用,隆科多想什么就问了出来。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隆科多定的,在京城最有名的茶楼,私密性非常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隆科多连“皇上好狠的心”都敢往外秃噜,四阿哥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乌拉那拉家的姑娘有过口头婚约,男方咬着不放,有些麻烦。”
隆科多闻言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德妃疯了吧,怎么给你挑了这么一个福晋,乌拉那拉家到底给了她多少好处!”
这里面有误会,但四阿哥不会明说,也不想透露太多细节:“可能德妃并不知道。事已至此,我出面料理不方便,还得劳烦舅舅。”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见外甥被人组团欺负成这样,隆科多气不打一出来。
四阿哥把自己的主意说了,隆科多听完诧异:“用得着这么复杂,弄死不就完了?”
但凡换一个人说起这事,他都得被绕进去。
四阿哥垂眸苦笑:“我的福晋已然定下,再无转圜,不想把事情闹大。”
也对,是他鲁莽了,隆科多大包大揽:“这事虽然复杂,却并不难办。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四阿哥再次谢过隆科多,这才问:“舅舅为何也满面愁容,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隆科多有能力,心眼却很小。他可以帮自己的忙,但事后必然索取更多的回报。
与其让他日后狮子大开口,倒不如现在就把人情还上。
果然四阿哥一提到愁容,隆科多更愁了,也没藏着掖着:“你的亲事不如意,我的亲事又何尝如意,娶了一个木头似的福晋,无趣得紧。”
隆科多比皇上小几岁,家中早已妻妾成群。四阿哥很是不解,还是顺着他说:“舅舅若觉无趣,多纳几房美妾便是,何必自苦?”
隆科多哪里是个愿意自苦的人,他是看上了不该看上的女子,于是腆脸说:“不怕你笑话,我岳父老泰山最近新纳了一房美妾,风骚得紧,勾得我魂不守舍。”
四阿哥下意识蹙眉,见隆科多看过来,嘴上就道:“这事……不好办。”
隆科多也愁,眉头拧得比四阿哥还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脑子最灵,快给我想想办法。”
四阿哥烦死了,都是什么破事。但他麻烦对方的事也很破,不但破,还复杂。
“这事舅舅不方便出面。”四阿哥收起心里的不屑和不耐烦,敷衍道,“舅舅得找个稳妥之人去说,确保此事不传六耳,还能让您的岳父知道,并且忌惮,将此事做成。”
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大多是屁话。四阿哥懒得管隆科多这破事,却又不得不投桃报李,就只能说些看似高深的屁话,尽一尽心了。
哪知道隆科多瞬间得到启发,醍醐灌顶:“对呀,让福晋去说!”
四阿哥:“……”
隆科多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高兴得恨不得当场给四阿哥磕一个:“你真是帮了我大忙!放心,你的事我也会尽快去办!”
说完茶也不喝了,扔下些碎银子,告辞离开。
京城很快出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在吃瓜群众眼中顶多算是劲爆的谈资,但其中一件对姜舒月来说,绝对是重磅炸弹。
第40章负心
“妈妈您说什么,大福晋变卦了,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明知哥?”姜舒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索绰罗氏打发她的时候,口头承诺把原主许给冯明知,是因为原主病了好几年,一直没有好转,生活都不能自理。
饶是如此,也是附了条件的,必须等冯明知考中举人之后。
现在什么情况,冯明知只是一个秀才,索绰罗氏竟然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他。
常妈妈脸色铁青地点头,眼泪直往下掉。
冯巧儿见她娘不说话,急得直跺脚:“娘,爹爹怎么说?咱家早就不是乌拉那拉家的奴才了,爹爹又在姑娘的粮铺里做掌柜,没得乌拉那拉家说什么咱们就应什么!”
当初应下与姑娘的亲事,一则她娘是姑娘的乳母,曾经答应先福晋会好好照顾姑娘,二则为了转成良籍,让哥哥考取功名。
现在的情况比那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冯家没有把柄握在乌拉那拉家手上,完全没必要受制于人。
见问,常妈妈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先福晋和姑娘对咱们家恩重如山,你爹当然不同意,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是哭。
冯巧儿急得摇晃常妈妈的手臂:“可是什么?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没有先福晋,就没有现在的冯家。
没有姑娘,也就没有冯家现在的好日子。
在冯巧儿心里,早把姑娘当成嫂子了。只等哥哥中举,娶姑娘进门。
就算明年还要参加选秀,姑娘也说了,她自有办法落选。
根本没想到还会有变数。
常妈妈捂着脸,边哭边说:“可是你哥哥自己愿意。”
“怎么可能!”冯巧儿差点跳起来,不断摇着常妈妈的手臂,“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见常妈妈不说话,又转头对姜舒月道:“姑娘,肯定有误会!”
他们一家受了多少大福晋的气,后来大福晋为了甩包袱,硬是将姑娘和他们全家扫地出门。
不给月例,不给吃食,还免了她爹掌柜的差事,差点把姑娘饿死,将冯家逼上绝路。
这样的深仇大恨,莫说哥哥与姑娘有婚约在先,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娶大福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