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等你成?績提上去才高考嗎!再熬一個學期,你高三了,哪還有什?麼選擇!」
不給?她機會開口,木夕自顧自繼續說:「你必須聽我的,別?自作聰明?,做了決定?就是對的,沒有人能保證在考場不會出現失誤,如果思維短路,連平時的水平都?達不到,語數英是求穩,而數理化你別?說重點大學,只怕普通大學連門都?沒有。」
夏槿晚愣了愣,一種淡淡的苦澀湧上喉間,其實她試圖反抗過,可?木夕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權衡利弊,她的成?績說明?了一切,文科是舒適圈,也是適合她自己的領域,專注提高數學成?績就好,理科需要數學物理兩?科兼顧,卻是她的硬傷,若是無暇兼顧,或許想報考大學的機會都?沾不上邊。
好像是這樣,於是無休止去做題,一點點努力打?破偏科的困境,提高總體的成?績,不就是證明?自己有能力把握自己的選擇權。
「媽,我還是想選理科。」
木夕一聽,臉色騰的就青了,「咻」的一下站起來?,「我再說一遍,你只能選文科!必須選文科!文科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話音剛落,玄關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噠噠噠的腳步在走廊里漸近,伴隨著兩?句急切的「怎麼了怎麼了」。
夏槿晚緊咬著下唇,扭頭,看了一眼?剛回家的夏辭南,沒出聲,默默地徑直進了房間。
「小晚?」夏辭南皺了下眉,將視線轉向木夕,正一臉氣呼呼,邊放下公文包邊問,「你們兩?母女吵架了?互相對吼,外面樓道都?聽得見?。」
木夕嘆氣,重坐回沙發上,說:「你女兒?瞞著我選了理科,明?明?說好她只走文科這條路。」
夏辭南本平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淡道:「不對,你們沒有說好,那是你擅自做主的決定?。」
「夏、辭、南。」
木夕咬著牙喊全名。
夏辭南作出不同往常的反應,安靜地對視著,似乎有意等她往下說,然而聲音停頓了兩?秒,便又響起來?:
「好吧,就算是我單方面決定?的,但我不會害她,她的成?績你我有目共睹,每回數學物理都?在及格線邊緣徘徊,無法改善偏科的情況,平時走錯一步,還能修正錯誤,但是換作在考場裡,機會只有一次,即使水平跟上了,她一緊張,大腦記憶就短路,這種情況她出現過,然後丟了分,要用幾?門科目分數填上?高考不是過家家,比起理科,文科可?以保她穩,不至於被滑檔。」
夏辭南:「那你有沒有問過她的意願?」
木夕:「她的意願能比考上重點大學重要嗎?我的要求很簡單,選文科,然後必須考上重點大學。」
後半句朝著夏槿晚的房間方向一吼,語氣重了幾?分。
夏辭南挪動一小步,完全擋住木夕的視線,沉聲道:「文科也好,理科也好,小晚才是做選擇的那個人,我們作為父母頂多是幫她分析,而不是插手直接改變她的選擇。偏科不是天塌下來?的事情,一張紙的分數不應該判斷女孩子不適合學理科,進步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女兒?的能力嗎?」
木夕張了張嘴,夏辭南一臉嚴肅地說:「我知道我工作越來?越忙的原因,讓你擔起教育小晚學習方面的責任,就算有時你的嚴苛,我也沒有插手說過半句,可?是我很想跟你談談,她的前途她做主,而不是強制在規劃里。」
……
關上房間門,夏槿晚緊貼著門面,感覺身體很沉重無力,慢慢地滑落下來?,她坐在地板上,頭埋在雙手之間,長久地沉默中仿佛有欲言又止的思緒。
突然,陽台傳來?一些動靜,玻璃窗外正是沉浸下去的天色,覆蓋到整個房間裡,只窺見?一雙眼?睛的亮光。
紙飛機在另一端搖曳飛來?,夏槿晚愣住了,手撐著地板起身,推開陽台門,蹲下身,然後伸手撿起來?,隔壁陽台傳來?一句:
「降落成?功。」
聽見?這聲音,夏槿晚身子一頓,扭頭,看到暮之越那張臉,緩緩站起身子,靠近護欄,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你亂扔垃圾。」
暮之越斜靠著牆壁,手肘搭在護欄上,目光瞥她一眼?,低頭嗤笑,淡聲:「這不能怪我,誰知道紙飛機偏航還飛不遠,正好落在你陽台上。」
住進來?有一段時間了,兩?人是第一次,像這樣相隔兩?邊陽台面對面說話,空氣里微妙的氣氛在蔓延,夏槿晚抿了下唇,默默玩著手上的紙飛機,整個人悶悶的。
暮之越側著腦袋看她,注意到這小鄰居眼?角泛著微紅,說:「誰欺負你了?」
夏槿晚搖搖頭。
有些事,其實她心裡清楚,沒有得到母親的認可?比反抗不了還難受,到底是有多差勁,才會覺得選理科資格都?沒有,試問自己不是不努力,只是偏科。
然而心裡受到半點委屈,經?他?一問,忍住湧上的哽咽,她深呼吸一口氣,緩慢吐出去。
「把試卷還我。」
少年原本是側著身子,如今轉過來?,正面對著她,打?了個響指。
好好的一隻紙飛機變成?了薄薄的紙,夏槿晚抬頭「啊」一聲,看他?一眼?,又低頭看手上不成?型的紙飛機,趕緊動手還原,卻突然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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