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燃同学你好,我叫冉烟。
过了几秒,又弹出两条:
好巧,我们的名字里面都有火诶~我是土火,你是耳朵火0。0
那你爱吃芒果吗哈哈哈
后来她得知,这三条微信,是冉烟十分热情的室友,当时将头从上铺费力地探出来,下巴枕在硬梆梆的横梁上,接过冉烟的手机,手直直地抻着,咬着唇绞尽脑汁回复的。
她还听说这个室友那天硬生生把自己下巴都磕青了,也因此与冉烟建立深厚友谊。两人一拍即合,一个十分向往成立自己的独立服装品牌,另一个慷慨激昂地说要当她的模特。
后来的后来,她还听说,这个室友名叫池不渝。
——名字里有两个水,金木水火土的水,于是她们都叫她水水。
水水,听起来稀里哗啦的。
“哗啦啦——”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是腾讯会议那边始终没断过的声音。
崔栖烬将思绪从本该已经被分类尘封好的回忆中抽离,继续翻看手中杂志。
冉烟大概是复盘得有点烦了,喊池不渝来当判官。那边才冒出一句鬼灵灵的话,
“你知道的啦,我坚守独身主义这么久,一向是劝分不劝合的。”
几乎都能让人想象到女人刚洗完脸,顶着一脸往下淌的水珠,从浴室里探出一颗毛绒绒的头,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出来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双马尾绑在耳后,软趴趴地垂垂晃晃,还有点湿,懒懒打个哈欠,微眯起来的眼睛泛了点宿醉后的红。
崔栖烬笑出声。
陈文燃转过头来狐疑地看她,“那你又在笑什么?”
崔栖烬瞥一眼电脑屏幕角落里没有藏住的火烈鸟粉卫衣衣角,看到那抹衣角倏地缩了一下,微微提起唇角。
“好巧。”
阖上手中翻看的杂志,轻飘飘地说,
“我也是独身主义者。”
-
“你们独身主义者都这么玩吗?”陈文燃指指玻璃鱼缸中的巴西龟,
“和万年老龟一起玩?”
崔栖烬将视线从色彩健康的巴西龟身上,转到化完全妆又卸完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陈文燃脸上,
“首先,巴西龟活不到一万年,哪怕是最长的也只能活三十五年。”
“那你为什么还要养巴西龟?它明明不可爱,养不熟,还很凶。”
崔栖烬面无表情。
陈文燃恍然大悟,“知道了,是和你有点像哈,那是该你来养。”
崔栖烬瞥她一眼,不和她计较没有营养的玩笑,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
“其次,我都是独身主义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和人一起玩?”
陈文燃轻飘飘地看她,“所以你昨天晚上真的在和女鬼玩是吧?”
这时崔栖烬已经喂完乌龟。
她直起腰,背过身去,躺到阳台的躺椅上沐浴阳光,微微闭着眼,懒懒地说,
“你又知道是女鬼了?”
陈文燃在另一半客厅和她对话,扯着嗓子分析,
“那当然,你不知道你自己今天早上回来一脸恍惚,而且脱下来的白衬衫上面全是不知名的口红印吗?”
“不是女的还能是什么?”
的确是个女的。崔栖烬没有反对,双手在腰前合十。
听到陈文燃继续往下说,“那我继续往下猜了啊?”
崔栖烬试图打断她,“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先别急,让我思考完先——”陈文燃在半个客厅走来走去,把话往外倒,
“昨天是忱星哮喘犯了,然后你去交大旁边的医院照顾她了吧。
你回来和我说她昨天晚上有课,已经回去了,那也就是说你也是在那个时候差不多和忱星分开的,而且你衬衫上那些个口红印……色号仔细品一下,有点像纪梵希雪柿桃,我感觉是谁好像特喜欢用来着……”
崔栖烬眼睫微动,“我觉得你先别猜了。”
陈文燃义正词严,“不行,这事关你的人生大事,我必须好好给你支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