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贵妇只知道厉家的大少爷在昏迷的时候,娶了个用来冲喜的夫人,却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听夏紫婷一说,个个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没办法,谁让夏安土包子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出名,在场的人都听说过她的笑话。
“原来是她啊,也难怪这么不懂礼数。”一位贵妇先嗤笑一声,才又来安慰宋美云,“厉夫人,一个乡下女孩而已,按理说是不配当你的儿媳妇,但为了你家世爵,还是先忍耐她一阵吧。”
她们大都没有工作,不是打理各家的家事,就是跟宋美云一样,在慈善会里挂个好听的名头,闲聊起来,十句里有九句都离不开家长里短。
宋美云听着她们对夏安的贬低与不屑,面色稍稍放晴,正要得意的再说些夏安的不是,就听到了周遭传来的一阵喧哗,众人不约而同的往厅门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道明艳的身影正迎着众多数不清的目光往这边走,赫然是姗姗来迟的夏安。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夏安见这么多人在看自己,不卑不亢的颔首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便泰然自若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厉世爵继续往里走。
宴会厅里忽然多了个坐轮椅的人,自然是引人注目,但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却都是落在她身上的,各家的女流们为了争奇斗艳,无一不是精心打扮,可在她这袭红裙面前,无疑都落了下风。
夏安个子颀长,身段
窈窕,只是平日里穿着随意,才不显突出,今天这件礼服裙却是收腰的款,但凡身材平庸些的人,都穿不出她这样的效果。
厉世爵托她的福,也成了众人的焦点,侧过脸小声道:“你这个朋友还真是靠谱。”
礼服裙是余甜甜借给夏安的,她听说好友是要跟新婚丈夫一起参加晚宴,恨不能把首饰业给一起带过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凭夏安的姿容,带任何首饰都只会是陪衬,这才作罢。
“确实比你靠谱。”夏安一想起他那个去买礼服的建议,就忍不住要嘴角微抽。
与此同时,宴会厅里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尤其是宋美云和夏紫婷混迹的这一边,就没停止过对她的议论。
“这来的人是谁啊?我记得厉家没有面生的女眷吧?”
“难道是厉家大少爷新娶的夫人,可刚刚厉夫人不是说……”
“不应该啊,夏安是个乡下土包子,你再看她穿的。”
……
宋美云面色再度变得阴沉起来,她斜了夏安一眼,越看越觉得这件红色礼裙眼熟。
夏紫婷适时小声说了句:“姐姐穿的不是前段时间刚在欧洲发行的高定么?我记得只有一条,是被为品牌走秀的模特给买走的。厉夫人,姐夫对姐姐可真好。”
“哼,这怎么可能。”宋美云一听这话,立刻重振威风,往他们那边走了几步。
夏安见她过来,跟厉世爵一起同她打了招呼:“婆婆,不好意思,我
们行动不方便,来得有些晚了。”
“晚一点倒是没什么。”宋美云故作惊讶道,“我记得你不是没有准备礼服么?世爵倒是帮你准备了,难不成就是这件?”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是安安自己用心。”厉世爵看出她不是好意,微笑着转移话题。
夏紫婷见他来了,匆匆一理裙摆,来到宋美云身边打量着夏安道:“姐姐,你这条裙子可真是漂亮,我记得全国就只有一件。”
此话一出,旁边一位千金小姐恍然大悟道:“对啊,那条裙子好像是被时尚圈里的人买走了,我看着挺喜欢,也想联系设计师订一条,结果人家今年的预约都满了。”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夏安跟她不熟,轻声敷衍了一句。
千金小姐回以不屑的目光:“再遗憾也比为了满足虚荣心,就去买市面上的那些假货强,一分价钱一分货,仿品跟真品不可能一样。”
来赴宴的都是与厉家有往来的人家,平日里自重身份,很是讲究,若是有人穿假货,是铁定要沦为笑柄的。
“安安啊,你该不会是随便去商场买了一条吧?”宋美云见有人帮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乐得拱火,故作关心的惋惜道,“虽然看着一样,但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真礼服又不是买不起。”
原本还对夏安风采瞩目的宾客们听见这话,瞬间就转了态度,有人摇头表示不屑,有人
直接嗤笑出声,是在嘲笑她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混到今晚的宴会里来。
更有甚者把同情的目光落在了厉世爵身上,觉得他娶这样一个夫人,真是够倒霉的。
夏紫婷一番察言观色过后,娇柔面容不变,心里却是高兴得快要开出花来,夏安既然敢抢她的风头,就活该承受这样的冷嘲热讽。
等周遭议论声渐渐大起来,她后知后觉的对最先嘲讽夏安穿山寨礼服的千金小姐道:“你们还是不要这样说了,我姐姐她不是故意穿错衣服的,她只是不懂这些才会犯错。”
“你也太护着她了吧?”千金小姐不悦道,“你们都是夏家的女儿,她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接触这些的机会有的是,还不是心甘情愿当个土包子,说白了就是没出息,不上进。”
夏紫婷低声道:“好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说了。”
“你的面子还真是值钱。”夏安简直要被这张伪善面孔给逗笑了。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对,我确实是不懂,谁让我没见识呢?”她见夏紫婷装白莲花上瘾,索性戏瘾大发陪着演,“但你们也不懂就实在太奇怪了吧?我以为自诩名媛的人,至少该有好眼光。”
千金小姐登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道:“你这个土包子说谁呢?”
“别生气啊,我又没说你。”夏安唇角勾起冷淡笑意,“我只是觉得有些自认为身份高贵,却连礼服真假都认不出来的人有些
好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