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白羽手里的烤鸽子,肚子突然饿得厉害,没怎么犹豫就吃了起来。
两口鸽子肉下肚,我满足地喟叹出声,“你们这儿的烤肉做得太好吃了。”
鸽子被烤得恰到好处,肉香四溢,嫩而不柴,光是上面那层秘制酱料,就让人唇齿留香。
“这里面是加了香茅草和薄荷吗?”我问道。
“是啊,这个姐姐吃烤肉最怕肥腻,加了这两样东西可以适当地解腻,再配上酱料,怎么吃都不会觉得难受。”白羽笑得一脸灿烂。
他扭头看着广场上聚集的那群人,“还好你醒得早,要是再晚一会儿,只怕桌子得让他们啃干净了。”
我笑了两声,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只鸽子吃了个干净,人也吃了个半饱。
自从到了这寨子里,我的饭量与日俱增,平常明明吃两口就饱了,可配上当地独有的调料,白米饭我都能吃两大碗。
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懊恼。
“要是再这么吃下去,我非得长胖不可。”我烦闷道。
“难得出来玩一回,要是吃不胖别人还以为我们当地的伙食不好呢,而且你身材很好,健康美才是真的美,不要为了那些不值当的审美标准为难自己。”
白羽安慰着我。
“而且我们这地方吃的都是优质蛋白,不长肥肉的,你就放心吧。”
我苦笑了两声,扭头看向了小七跑走的方向,“你不是说寨子里的人都在吃烧烤吗?为什么刚才小七抱着那么大个竹筒跑远了?她不一起吃吗?”
白羽顺着我的视线扫了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幽暗,却又在我转过头的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他随口道:“小七刚才已经吃过了,孩子小没个常性,坐不住板凳,估计是又找到了什么新玩具吧。”
白羽的手在我的背上拍了拍,“别在这等着了,再不过去,他们就真要吃完了。”
我看着那还冒着火光的烤炉,决定先满足了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等我和白羽赶过来的时候,宋佳已经端着一扎冰啤酒,和寨子里的人划起了拳。
“没得!五!十!十五!二十!”宋佳兴奋得两眼冒光,手上的动作不断变化,“你输了!喝!”
站在她对面的年轻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划拳居然会输给一个外来户,他一脸不甘地喝干净了手里的啤酒,撸胳膊挽袖子的一脚踩在了长板凳上。
“我不服,再来!我就不信我还划不过你了!”
我看着那情绪激动的年轻人,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他默哀三分钟。
宋佳这个人看着心大,却有一个好处,只要不是正经事,她都学得非常快,不管是划拳还是行酒令,只要与这些东西沾边的,她就没有不会的。
当初为了研究这些东西,她活生生地拖着我在酒吧里泡了大半年,那段昼夜颠倒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秃。
我默不作声地从架子上选了几块肉,挑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面,前些日子的恐惧和不安也被驱散了些许。
文姨这会儿凑到了我身边,“睡醒了呀,小冉,白天的活确实有点累人,早知道就不让你俩干了,耽误你们出去玩的时间。”
文姨说话时将一碗杨梅酒递给了我,“这是我家里酿的杨梅酒,刚开坛,你尝尝。”
我闻着杨梅的清香味,端着酒碗喝了一口。
入口微凉,口感醇厚,甜美中透着果香的味道,让人格外惊喜。
“文姨,你这杨梅酒真是绝了!外面卖的那些都没你的口感好,味道真的没得说。”我眼睛亮了亮,脱口而出的称赞毫不掺假。
而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寨子里的村民所掌握的技术,都能称得上是独当一面了,若是愿意,在外面开个小店,绝对会非常受欢迎。
可这些人却更享受当下,也乐得安于现状,就守在这寨子里。
我虽然不理解这些人的做法,但也尊重。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总不能一概而论。
我拨弄着碗里的杨梅,对文姨问道:“咱们这个火把节持续几天呀?寨子里的人都回来吗?”
“按照传统,火把节是三天,不过大家也都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回来住几天,前前后后能忙活个差不多七天左右,你们两个这次来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文姨笑盈盈的,目光时不时在远处的那群年轻人身上晃动着,眼中带着些许失落。
“您的孩子,这次真不回来了?”我试探地开口问道。
文姨笑道,“老早就打电话说不回来了,我也不能出去把人给绑回来呀,不来也挺好,也省得给我添麻烦,这一天天的,我还忙不过来呢。”
文姨故作轻松。
我正想安慰她两句的时候,那天和我吵起来的女人突然端着一碗酒,径直坐在了我对面。
她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颇为不善。
文姨生怕我们两个在这个时候生冲突,连忙开口道,“老三媳妇,大伙都热热闹闹的,你可别在这儿找麻烦!那事压根就跟这俩孩子没关系,你总不能什么事都往人家身上赖呀。”
“文秀,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跟着掺和。”张老三的媳妇怒瞪着我,那跟刀子一样的眼神,恨不能直接在我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
我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划了个大大的问号,我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印象,算上上次到现在也仅仅只是见过两面而已。
我挑眉看向她,“请问我们认识吗?”
“你现在倒是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了,你当时在山上跟我家男人勾勾搭搭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认识我?”张老三的媳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弄出来的动静引来了旁边人的注意。
文姨忙起身拉住了她,“老三媳妇,你这是喝多了,你瞎说什么呢,人家小冉和宋佳到这儿来是旅游的,咋可能跟你说得那样?再说了,没证据的事,全凭你的猜测,也不能往人身上扣屎盆子呀!”
我听着两人这一来一回的话,直接给气笑了,仰头将那碗杨梅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