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好小气,就是见不得朋友和别人好。”
“谁是朋友?”
“你和茍利云啊。”时微顿了顿,“也不对,茍利云多半只是拿我当座桥,她拿我当桥我也不必把她当朋友。”
她话音刚落,陈阿姨房间就传来了开门的响动,时微从卞睿安脚背上一跃而下,转眼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陈阿姨借着手机照明走过来,只抓到了卞睿安一个夜游神:“这么晚了还不睡?刚刚在和谁说话?”
卞睿安给陈阿姨看了眼手中的杯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谎:“没和谁说话,渴醒了,下楼倒水喝。”
本该下月中旬举办的春游活动,由于天气和各种因素,提前到了本周五。
时微和茍利云冷战了好多天,星期五大家按座位排序挨个坐上大巴车,她俩还是被倒霉地分到了一块儿。段嘉木坐在后排,有事没事就踢踢茍利云的椅子:“你跟我换换呗。”
茍利云耷拉着耳朵不搭理他,顶着大巴车和段嘉木的双重颠簸,一路沉默着坐到了目的地——无忧山。
下车后第一件事是分组。
每组六人,需自行生火做饭,四十分钟至少产出三道菜肴。分组方式也是按照座位来的。段嘉木自告奋勇当了第八组组长。组员分别有时微、茍利云等人。
一开始他兴致勃勃,认为烧火做饭互动繁多,凭借他过人的嘴皮子和灵活的调度能力,绝对能让时微和茍利云关系破冰。
段嘉木不爱掺和别人的关系,但时微跟茍利云不说话,连带着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氛围阴沉沉的,日日上课如上刑。
一个半小时后,第八组在段组长的英明领导下,获得了厨艺大赛冠军,每个组员都被贴上了中华小当家奖励标签。
然而在这个看似热火朝天的做饭过程中,时微和茍利云该不说话还不说话,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任何事情都只需要眼神解决。
段嘉木打错算盘失望透顶,忙活一中午还把他累得够呛,干脆装病躲上大巴,死也不要参加下午的七公里徒步活动。
下午三点,太阳当空。
初春阳光燥热,时微面无表情走在蚊虫乱飞的山道上,心里早就骂开花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只被皮鞭驱赶的笨驴,没有自我意识,让拉磨就拉磨,让吃草就吃草,让回家就回家。
她实在搞不懂,每个学期把人运到深山老林走上一圈,究竟有什么教育意义,甚至不如把人关在教室里做数学题来得舒坦。
因为学生们速度不同,走到四公里处,班级顺序几乎已经打乱了。时微转身望了一眼,不抱希望却又抱着侥幸,想要寻到卞睿安的身影。
卞睿安没看到,茍利云倒是跟她跟得紧,就像游戏里点了“跟随”按钮的小人儿,如何也甩不脱。
时微继续往前走,路过一片天然水泊,水泊面积不大,四周绿树映下,湖水呈碧色,水边黄白色的山花争相开放,蜂蝶也飞得热闹。
许多女孩子见到此情此景,都加快脚步要去水边留影。
茍利云本想借拍照机会,与时微搭话。身后突然冲出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把她撞得歪七扭八,茍利云高声尖叫着,眼看就要栽到洼地里去。
时微听到她的尖叫声猛一回首,下意识就伸手把她往身后拽,被两股力量扰乱了步伐,时微一不小心也失去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