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的手微微顫抖,李氏露出不?悅的神情:「當年太?後病體難愈,本宮有協理六宮之權,常與後宮中人走動。坤寧宮中的宮女印象深些也並不?稀奇。」
兩人一時無話。
須臾,朱纓眼中沒有過多的情緒,淡淡賠罪道:「是朕唐突了?,娘娘莫怪。」
到底沒有確切的證據,也許真是她想?多了?。現在她正在前朝料理李士榮,對後宮這位李家人還是莫要?逼太?緊。
畢竟李家是棵大樹,想?要?撼動並非易事。
見試探不?出東西,她不?欲再留,起身告辭。
向外走了?兩步,她腳步一停,好似又想?起什麼,回看向身後行?禮的李氏,輕聲道:
「娘娘會讓綠瑚好好活著的,對嗎?」
不?去看她失去血色的面容,朱纓藏住眼中的晦色,頭也不?回地?跨出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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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沉,團團烏雲將月光遮掩。一輛馬車從人影嘈雜處顯現,緩緩駛向都城邊緣,最?終停在一片靜謐的湖水前。
四下寂靜無人,等?候已久的李士榮向馬車走來?,隨後貼近側面木窗,低聲道:「可算來?了?。」
「發生了?何事?」
馬車上的人沒有現身,只是隔著窗間布簾說話,聽其聲線沉穩,是個男人。
「工部的帳目沒能抹平,被她抓住了?。」
「無能。」
馬車中傳來?一句低斥,男人問?道:「你打算如何解決?」
「聽她的意?思,是想?要?與李氏合作。」
李士榮眼中划過一絲不?甘,「工部的事一筆勾銷,但要?往禮工二部安插她的人。我們苦苦握在手中的地?盤,終是要?被染指了?。」
「不?然呢,難不?成舍掉整個工部嗎?」男人輕嗤一聲。
晚風隨意?將錦綢布簾吹起一個角,露出裡面人繡有繁複暗紋的袖口。
「她用緒兒要?挾於我!」
李士榮壓抑著恨色,咬牙道,「哪怕換成是你,又如何能夠絲毫不?亂?」
若不?是擔心緒兒在宮中安危難測,他又怎會方寸大亂,失去與女帝談判的理智?
馬車中靜默了?一瞬,而後輕嘆一聲,淡聲道:「我會讓人暗中看著,她的人就算進來?,也別想?著攪弄風雲。」
李士榮臉色這才好些。
「······慢著。」
忽地?,馬車中的男人出聲:「你方才說,她查清了?工部的帳目?」
「怎麼?」
「她可有對你細說?」
見李士榮沒有接話,男人聲音中的淡漠消退,顯然是在強忍怒意?,「你就沒有想?過,她可能是在詐你?」
或許她根本沒有查出問?題呢?工部李家麾下的人辦事得力,帳目既已抹平,按理是不?會輕易查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