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佳雨却在画架后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抬头。
“抱歉,我有点没控制住。”
“可能这个要求很冒昧,但是你能不能把衣服脱掉?”
虎须和虎齿
整个阁楼只有他们两个人,连空气几乎都要静止的氛围里,陆寻光想不听清她的话都难。
但是这内容实在是令人感到震撼,他难得发愣,而后猛地皱眉,反问了一句:“什么?”
齐佳雨耐心地重复:“我问,你可不可以把衣服脱掉?”
他真恨不得自己聋了。
不仅莫名其妙,还令人摸不着头脑。
陆寻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戒备。
他自认为他现在这个表情看起来已经足够骇人,如果齐佳雨是开玩笑,或者是捉弄他,都会为此时他所做出的反应而道歉。
可她没有。
她的目光很纯粹地落在他的身体上,扫视时所带有的情感不像在看一位男性,而像在看一具没有骨血只有纹理的雕塑。那双清水般的灵眸里除了欣赏,就是渴望。
与下等的贪欲无关,更似一种盼望能够拆开礼物盒上的蝴蝶结的期待,如孩童般无邪。
陆寻光和她无声地僵持了很久。
他想,以这段时间以来他所了解的齐佳雨,明白自己提出了为难的请求后,给出了短暂的思考时间对方却没有给出肯定答案,就一定会礼貌地将场面圆回来。
时间一秒一秒像滴水落在磐石上,整个画室静得可怕,偶尔有风会吹响她散落的画纸。
一分钟、两分钟……陆寻光想,或许他还不够了解她。
她如果想要做什么事,就不会吝啬自己的坚持。
他为她的勇敢感到叹为观止,心软地选择了她倾向的选项,可手都要捏到衣服下摆了,却还是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直勾勾地看着我。”
齐佳雨被他这么一说,才如梦初醒般收回视线。
她看见陆寻光双臂收拢,像是妥协,便笑着道歉:“不好意思。”
下一秒,男孩利落地兜头脱去了上衣。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没有任何图案,只在背后印着暗色的品牌logo。颜色衬得他整个人十分沉静,宽松的设计只能突出他开阔的肩膀,将胸腹和上臂的肌肉遮盖得严严实实。
齐佳雨早早就盯上了他小臂上凸起的青筋,一路沿着手臂线条蜿蜒向上,看起来极具力量感,也让人更好奇他除此之外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