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焕接道:“故而说,此间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换了一批朝廷的人,又来一批6不异的人,天下乌鸦乃是一般黑。”
“但杜无论是琰国的奸细,算不得6不异的人。”张予之解释道。
“6不异与杜无论也相差不远,都是些不顾老百姓死活的狗东西。哪里能和大哥比得,他才是真心实意记挂着百姓。”
孙焕之言,真是自肺腑。
“不,大哥虽为一派之主,一向把自己也当成百姓。成立天道盟,就是为了替百姓主持公道,因此老百姓们才与我天道盟亲如一家。”他随即又更正道。
孙焕不提张客山还好,一提起他,三人各自都有些难过起来。尤其是张予之,丧父之痛终是难以自抑,平复了好一阵。
朱岐岭和孙焕日间寄了三匹马在村中,村民因感念他们日前送来过粮食,此时还有人熬夜在帮他们守着马匹。
张予之看到村民都是些骨瘦如柴、衣不蔽体之人,不禁心酸。从包裹中拿出些人参鹿茸之物送予他们熬汤喝。
尤是骂道:“可怜我还一度惋惜杜无论是个好心办事的能人。这个贼子,一桩桩事,都骗得我好苦。”
朱岐岭再摸出些碎银子给了村民,说山上隔日再送些粮食过来。众人拜谢不止。
随即牵过马儿,分别骑了,加快往碎步山赶路。
不消多久,三人来到山脚。张予之借着星光,看到山上隐隐有些栅栏。
栅栏处隐约有一面随风招展的大旗,上面画着几片云朵,云朵之下,是一柄插入土中的宝刀,这正是天道盟的旗帜。
孙焕道:“山上工事都是临时扎的,若城中打过来,根本守不住。”
进到山中,树林里搭了十几间木屋,有十来个人在四周放哨。
二人一面将所带补药拿去熬了,一面领着张予之来到一间木屋里。
烛火下,路通一躺在草席之上,呼吸微弱,满面胡茬。
张予之终于见到了四叔,却禁不住猛地叫喊起来:“四叔的左手怎么没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他身上有不少伤口,像是被狼咬的。”
朱岐岭和孙焕怕张予之担心,一直没将路通一失去手臂之事告诉他。
张予之眼眶热,连忙运起真气,灌入路通一五脏六腑之间。
这太虚真气于疗伤甚有奇效,不多时,路通一微微睁开眼睛,见到他,便即喜道:“小芋头。。。。。。”
“我就。。。。。。我就知道,六弟、九弟能救你出来,你可。。。。。。可安然无恙?”
张予之用力点了点头:“四叔,我都好,可是你的手。。。。。。”
“哈哈哈,我吃了那么多狼肉,还它们一条手臂也没有什么。”
路通一笑道,猛然间剧烈咳嗽,鲜血喷了一地。
张予之吓得脸色惨白,知他伤势异常严重。若不好好救治,纵然留得一命,也将落下病根,成为废人。
幸好带来了大把珍贵补药,等熬好的汤药一送进来,亲手喂路通一服下,看他气色渐渐有些好转,这才稍微宽心。
路通一勉强坐起身道:“都怪我糊涂,连累你落入那两个小人之手,好在这一趟有惊无险。”
“四叔,我这不是逃出来了么,你休要自责。快跟我说说,这些日子生了什么,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你又怎会到了这里。”
路通一叹了口气,缓缓说起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