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九本有机会躲开,却直挺挺一动不动。
张客山急忙掷出一枚铜钱,“嘭”地一声,在刘九身前三尺之处将飞镖打落,说道:“此人我还需查问明白,阁下勿要滥杀性命。”
归老庄主见蒙面人出手毒辣,严词厉色道:“我众人性命只在顷刻,何须蒙骗于你。看阁下言行,想来也不是那女娃儿的什么亲眷,你倘对一个孩子有什么歹念,老朽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蒙面人笑道:“老东西脾气倒是不小,我现下不与你计较。我再问你,她走之前可曾说了什么话?”
“她只说要去寻自己父母,哼!”
归老庄主拂袖一卷,不再理会他。
张客山心道,老头子若真怕我杀他,大可谎称那少女已被自己藏起,利用这蒙面人对付我。
危难时刻,他非但没有摇尾乞怜,反而这般义正言辞,不惜开罪一个高手,自己倒对他起了敬佩之心。
蒙面人这时想,小妮子倒机警得很,哪儿还剩得什么父母在。
老东西大祸临头,不像撒谎,打死了他,必与天道盟纠缠。
方才一路寻来,这四周草木幽森,似有人马埋伏,庄子处不宜久留,须赶紧寻那女娃儿要紧。
当下不再为难归老庄主,看了一眼张客山,道声告辞,飞身没入夜色之中。
此人走得飞快,张客山甚是担忧,那少女落他手上,必无好事。得尽快了结此间,去寻那蒙面人问个究竟。
今夜之事大不寻常,依他所见,归老庄主绝非恶人,归云庄乃是被人栽赃嫁祸。
问题关键,就在这谎称李老汉之子的黄脸儿身上。
转头厉声问黄脸儿道:“适才刘九所言,你还有何话说?”
黄脸儿见张客山亲自审问自己,眼神躲闪,一时不敢回应。
张客山心想是了,就要上前拿他。
忽感腹部一阵剧痛,几乎站立不稳。心道不好,有人下毒。
紧接着后腰一凉,猛一回头。
万尽贤来不及拔出匕,冷哼一声,急忙向后跳去。
张客山一脸愕然地看着他,顿时五内俱焚。
恍然大悟到,难怪今夜之事纠缠许久。这归云庄小小的案子,以万尽贤的能耐,不至于查不明白。
但万尽贤说是归云庄杀人,他没有半分怀疑。
多年以来,这个副盟主精明能干,很多大案经他之手,都查得水落石出,他办事自己是极为放心的。
只是,这个被他视为心腹的天道盟二把手,何时竟起了异心,自己却毫无察觉。
此番来归云庄,肯定是他下的套,有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脑海中一连串震惊和疑问飞快闪过。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盟主之位?
万尽贤此时冷笑一声:“什么左撇子右撇子,毫无用处,你们反正都要死。”
“时辰已到,胡嗔兄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话音刚落,黄脸儿早已面露狰狞,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握了一把短刀,与之前的老实样子判若两人。
忌惮地看了一眼张客山,犹不敢上前,乃直奔归老庄主而去。
危急之间,刘九一跃而起,持刀拦住黄脸儿,两人战作一处。
归云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四处逃窜,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张客山只感到腹中有一股毒,匕上也喂了毒,两股毒气同时在体内盘旋,交织着剧烈疼痛。
可这一切,也远不及自己心中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