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他那个爹对他说这个事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妃子头上不绿吗?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什么?我要选秀?!
这就不对了,他几年前辛辛苦苦从剧组里面脱颖而出成了影帝,如今还要再来一次?而且还是另类夜总会选鸭模式?
越非:侮辱!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他对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这个下场有个结论,他原来叫越非,现在居然还是叫越非,这大概就是缘分穿越法吧。
不过,再怎么不愿意,国情是国情,君意是君意,没法抗旨不遵,他也不想这个其实跟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爹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更不想害得这几天比他妈将他照顾的还好的哥们获罪。
他接过洛星轩的衣裳换了上,坐在铜镜前始终无法理解,这一张俊美无暇的脸,怎就成了自己的呢?虽然以前的自己也很帅,可这就是一个小白脸模样,还泪痣,还长睫,还桃花眼……
哥们确实也很懂自己的风格适合什么,挑了件青蓝云烟衫给他,外覆薄雾轻纱,头上不用任何装饰,只用一条碧蓝丝带轻轻缠着一半作为发髻,插上纯色玉钗定固,虽不够男子气概的硬朗,可也确实是叫人移不开目。
其实在这之前的半个月,他几乎就像是一副衣架,来来去去被换了百来件衣裳。那些奴才看了件件都说好,眼睛一直都像星星一样发着亮围着他,由于原先的职业素养在身上,他才不至于抓狂,最后还是他爹终于累了,说我儿就是人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然后让洛星轩挑了一件。
他打了个哈欠,洛星轩便去倒茶给他醒醒神,然后就指着桌上湿漉漉的一片,问道:“少爷,您又打翻了茶壶吗?这怎么湿了?”
打开瓷壶一看,里面还满满的。
越非听了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那他妈好像是他睡觉流的口水!
他心虚道:“不是不是,就是木头桌子有些发潮了……”
“如此……”洛星轩像是在思虑着什么,“那我让他们给您换一张。”
“啊?不必吧,反正我都快进宫了。”他挠了挠头。
洛星轩想了想,也是,那就不换了吧。
越非突然有些难过,这张桌子和椅子的相差高度,非常适合他这个身高趴着睡,这几天都睡的特别香,以后是睡不到了吗……
想什么呢,谁要入选待在宫里了?
晦气。
为了第二日选秀,今日就得入宫。
坐了一顿马车,一路上他想着一个很隐私的问题。那就是男人做妃嫔想要获宠,到底是看脸还是看……下面?想这个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哎……难以启齿……就是这几日洗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雄风不如往昔了……那尺寸似乎,别提了……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下就被一个男嬷嬷领走了,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说了一通选秀要点和一些禁忌之后,便离开了。
“阿轩,你快来看看,我屁股是不是颠肿了?”
“……”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俩不都是男……”
他突然闭了嘴。因为突然想起来,虽然眼下是女子当朝称帝,然而此朝代也还是盛行断袖男风,还有女子磨镜,所以在宫中同性之间也是有避讳的。
再加上曾经似乎真有男人上门来提过亲。
算了算了,把裤子提起来吧。
“呵,怎么连你这样的都来选秀了?你娘可真是不懂自家儿的水平啊。”
隔着门,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说话,听这句话,他推断出这是在怼人。
“宋,宋公子……我……”另一个声音明显小得多,还支支吾吾犹如结巴,这是作为演员的他最不喜欢的,这样没底气,到哪都免不了被人欺凌。
他推门而出,想看看怎么回事。
隔壁十数间房内的人也已经在看热闹了,不是半掩着门在里面偷看,就是在窗内看,还有的就是跟在刚刚第一个说话的人身后,面前则是一个孤零零看起来十分弱小的人,一看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这一院子的人倒是长得都不赖,随便出来一个都可以说是“貌胜潘安”,就算是现实节目选秀也没这么多养眼的人,完全可以出道了。
“我我我,我什么我?你连话都说不全,也好意思想成为皇上的人?”
看戏的人一阵嬉笑,还有几个人在别处聚成圈子讨论,像是在嘲笑那个人。
孤零零的人看起来可可怜怜,捏着衣角:“不是……我只是……”
其他人:“宋兄,就别理这个家伙了,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明日就当落选了,你爹可是兵部尚书,他爹却是你一脚就能踩死的人,这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原来是大官的儿子,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
那个姓宋的似乎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竟上前踹了那人一脚,脸上极其厌恶道:“还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方才弄脏了我的衣裳,这可是云锦做的,她爹那点俸禄,赔得起吗?”
其中一人:“说的是!怎么能让这样的人明日脏了皇上的眼?不如让他滚出去得了。”
说罢也跟着踹了一脚。
边上的人生怕不够这人的殷勤,怕这位宋公子质疑自己的忠诚,也上去补了一脚,而且一个更比一个狠。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是再熟悉不过了。
男人之间竟然也有这样的戏码?
那日后会不会也争风吃醋,抢着上位?
然后,互相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