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意识还算清醒,可身体却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东倒西歪的躺在后排的座椅上,恨不得找一个水缸把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以前他不是没喝多过,像今天这么难受还是第一次。
最要命的是他中午为了省时间,只吃了一碗泡面,如今胃里空空如也,被烈酒这么一烧,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地方。
“陆队,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小刘紧张的顺着车座间的空隙看陆行舟。
陆行舟的半张脸都埋在沙发垫上,他喉结耸动,难受的抬抬手,逞强的事他很少会干。
“回家……不行了。”他脱口而出。
“好。”
小刘得令直接将车启动,快马加鞭的把车往市区开,大概二十多分钟,suv停在陆行舟家楼下的地下车库。
陆行舟艰难的把自己从后车座上分离开来,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起飞了,脚下没一处的地砖是平整的,他越想控制自己走直线,脚下的步子就越乱。
小刘扶着他冒了一脑袋的热汗,连拉带拽的把人拖进电梯。
这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东倒西歪,他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陆行舟送回家。
“快睡觉吧陆队!”小刘见陆行舟安稳进屋,才敢放心的离开。
陆行舟关上门,眼前模糊一片。
六千还没意识到自家主子发生了什么,和往常一样绕着陆行舟的脚边来回转圈。
“六千,你……”陆行舟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一堆的六千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幻觉,他抬起脚,犹犹豫豫的踩下去。
他这一脚踩的可谓是乱七八糟,六千被陆行舟踩到后腿,炸着毛翘起一只小脚骂骂咧咧的对他狂吠。
陆行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踩了六千。
“对不起啊六千。”陆行舟甩掉鞋子,三下五除二的脱光衣服扔进脏衣篓。
他直奔卫生间,试图用冷水缓解这种醉酒的不适感,冷水滑过皮肤,陆行舟迎着水流胡思乱想。
他越洗越难受,原本只是热,过一会又开始没由来的冷,他放弃挣扎。
换上睡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卧室走,他把自己丢在床上,搂着被褥滚成一个鸡肉卷,而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陆行舟被一阵诡异的感觉侵袭,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连拖鞋都还没穿就急急忙忙的冲进卫生间。
他按住马桶冲水键,随着水流翻动,陆行舟觉得自己胃也跟着翻了个身,鼻头迅速涌上的酸意让他无法节制的对着马桶一阵狂呕。
那一刻他痛定思痛,发誓以后再吃方便面他就是狗。
“要命了……”
陆行舟做梦都想不到那粉的冒泡东西能折磨他整整一宿,他漱好口,虚的像瘫痪十年。
次日清晨,陆行舟被一阵叮咣的、不知所谓的声音吓醒,他的头依旧晕的厉害,眼睛就跟熬夜看了整本字典一样酸涩。
他长舒口气,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室外天气阴沉,可见度极低,稀疏的雪花顺着玻璃窗划过。
急促的拍门声再次从客厅传进室内,陆行舟莫名一阵烦躁。
他胡乱扣上胸前大敞的睡衣,走去客厅开门。
“谁……”陆行舟想说谁啊,他拉开门,刚要发火就见江昱没什么表情的杵在他家门口。
他裹着围巾,脸色看着很难看。
“我还以为你死了。”江昱不由分说的把门拉开,陆行舟才注意到江昱手里拿了很多的东西。
“这才几点啊?”陆行舟心说你小子真是混熟了,都开始口无遮拦用这种语气讽刺上级了。
他不以为然的挠挠脖子,但凡他重新躺在床上,估计还能立马睡过去。
“你自己看看。”江昱的语气中有那么些许的幽怨。
“这不才六点半吗?”陆行舟看了眼手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赵局给你打了八个电话,秦副队打了十几个,我也打了几个。”
江昱说的同时把买的东西全部塞进冰箱,他非常熟练的找到六千的狗粮,给它的食碗加满。
“昨天跟你出外勤的刘旭说,你为了调查赵洵去了四合会所,出来之后就醉了,看样子像被灌过酒。”江昱语气平静的叙述着早上刘旭颤颤巍巍说完的话。
他给六千加好水,起身看向陆行舟:“他说他没想到你会醉的起不来床,所以就没和赵局汇报你们昨天私自摸排会所的事情。”
“啊……”陆行舟扶额,他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原本断片的事情断断续的从记忆深处浮现,他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晚上六点半。
“四合会所是我哥投资的,他之前和我说过。”江昱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陆行舟:
“他昨天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我就知道他去了,所以昨天你遇见我哥了对吧?”
陆行舟点头,他本不想和江昱说林溯的事情,如果他没喝醉还好说,但今天这个局面,如果由他主动和江昱说,就有了小孩子跟家长告状的意味。
“对,问他一点关于赵洵的事情,酒是我自己点的,我也没想到那的酒会这么烈。”陆行舟把事情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抱歉。”江昱的道歉让陆行舟摸不着头绪。
陆行舟:“你跟我道什么歉?”
“陆队还真是不会撒谎。”江昱浅笑:“桃夭是所有酒里酒精含量最高,味道最不像酒的酒,同样也是所有酒里最贵的,你知道这酒除了‘桃夭’还叫什么吗?”
江昱没有等陆行舟回复,继续说:“还叫‘折花’,一般都是那群富二代为了拿下目标才会点的酒,一击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