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将李晏身上的被子掀开,露出了布满伤痕的后背:“公主尚可自行查看,兴许是受了刑罚。”
沈念单看一眼都替李晏心疼,随即便将跟随李晏的将士叫了进来。
将士走进屋便看见了李晏身上的伤,立刻低下了头:“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沈念走近将士,出声询问:“看着李将军的背,本公主再问你一次,李将军的伤哪来的?若是坚持保守秘密的话,休要怪本公主。”
“将军她她受了刑罚,二十大板!”将士盯着李晏的伤看,声音略显颤抖,“是主将罚的,军中盛传主将离了李将军什么都不是,他便以此为借口对李将军用刑!押送回京的路途须加快速度,李将军便没有经常更换草药处理伤口。”
沈念听完,愣了愣,随即问:“此话当真?”
将士将佩剑递给沈念:“属下所言,千真万确,军中人人皆知大普疆域得以扩展都因李将军,却无人敢出手阻拦主将陷害李将军,若不是李将军身体好以及那主将长期沉醉酒肉美色,怕是总之,公主若是不信,便可杀了小的!”
沈念没有接过他的剑,倒是自言自语了起来:“陷害攻取西域的主将是何人?”
将士回答:“宋明舟宋将军。”
“本公主知道了,暂且相信你,在京这些日,你便跟随在李将军身边。”沈念得到了信息,便将屋里的人都赶出去了,独自一人望着李晏,“受此冤屈为何不愿说出?”
李晏一动不动,尚未醒来,自然无法听见沈念在说什么。
沈念打量着李晏,自言自语道:“你说你一介女子,为何要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遭受如此待遇竟也不愿与我说。”
李晏还是没动静,沈念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还是离开医馆回宫了。
沈泉并不在宫内,听说是去了天牢,沈念并未在意,直奔安宁殿,正与守卫商量通报沈存,便听见殿内传来声音:“进来吧。”
闻言,守卫只得放行,沈念随之进入殿内向正在处理奏折的沈存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沈存示意沈念起来,随意询问:“为何突然想找朕,莫不是又是边疆的小事?”
沈念面色严肃,将写好的文书递给沈存:“儿臣希望父皇能看看,里面装着的不光是文官为主将的事,更是我大普千千万万将士的军心!”
沈存闻言,便拆开文书仔细看了看,随后笑道:“朕就知道,若不是镇北侯之女出事,你是怎么也不会管到军务上的。”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与阿晏自幼相识,若不是她,也无从得知军中事务,但正因此,才有机会将我大普的不正之风铲除。”沈念十分认真地说道,“还请父皇好好处理此事,莫让将士寒了心。”
沈存将文书放下,出声大笑:“其实,朕手上也有一封宋明舟的信,内里将过错尽数推到文姝身上,但若是你这么说,朕倒是更相信你,那便特例准许文姝为主将攻西域,宋明舟的话,便将其召回,你想如何便如何。”
得到答复的沈念大喜,立刻跪拜沈存:“多谢父皇成全!儿臣这就去办。”
说罢,沈念便如同一阵风一般离去,只留沈存在殿中微笑。
沈念在前去李晏那的路上望见有李晏较为喜爱的饼,便买了些许带去了府上。
镇北侯府还是像之前那样,但由于镇北侯病逝,便缺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些许冷清。
沈念依旧记得镇北侯是个很慈祥的人,文安十八年被沈存猜忌换下,直到文安二十一年病逝的前些天,一直都是以慈祥的面貌待人,沈存不愿看望他,自知惭愧的沈泉沈念二人便经常到镇北侯府上拜访镇北侯,每次来他都乐呵呵地留二人吃饭,酷爱逗动物玩。
镇北侯才病逝不到两年,若是李晏也出事了,沈念不知死后有何颜面去见镇北侯,况且李晏若真出事,她估计也受不了。
思考片刻,便行驶到了镇北侯府前,大门打开着,镇北侯夫人恰巧从集市回来,见沈念到来,急忙行礼。
沈念连忙将她扶起,询问:“阿晏可在府中修养?”
“公主前去屋中找便是了,刚歇下,不知可曾苏醒。”镇北侯夫人回话,“文姝在军中吃苦,我倒是想令她辞官,这丫头罢了,公主见笑了,草民先去给文姝煮些吃食,倘若公主不嫌弃,也可留下。”
沈念有些无奈,虽然夫人没表现出对朝廷的不满,但不愿提到朝廷自然为真,纵使沈存干的事情令她也不想说什么,却也只能接受。
走入屋内,李晏早已醒来,正趴着看军书,见沈念前来,刚要爬起来行礼便被沈念阻止了。
沈念看着李晏,问道:“恢复的如何?”
李晏摸了摸身上的伤,对着沈念笑了笑:“多谢公主殿下关心,还请公主放心,待皇上生辰,臣定将出现。”
沈念喉咙微动,看向李晏手上的军书,夺了过来:“都这样了竟还想着看军书,我看你是疯了。”
李晏没有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公主若是没什么事,便早些回宫,皇上等您的消息等太久了,怕是会着急。”
沈念有些无奈,把怀中的饼留了下来:“我回宫后,怕是很少见面了,阿晏若是想见我,跟太子禀报一声便是。”
说罢,沈念又望了一眼李晏,匆匆离去,李晏没说话,慢慢坐了下来,吃起了饼。
此刻的周王府,沈易住进了沈存为他安排的府中,正在与徐平阳商量要不要将远在北平的妻子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