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杨广卿不是没想过,但实在是没办法,他连虞家的门都进不去,守卫硬是说要见到他父亲才能放人,太师之子并非太师,手中没什么权利给他们,他们还真没放在眼里,便走不通这条路了,杨广卿本想的是再试几次,而今张褚衡主动提起来,倒是偶然之举,若是张褚衡愿意在大婚前做能让他躲过这次大婚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于是将自己目前的方法一一告诉了张褚衡。
张褚衡也没想到杨广卿这么干脆的就把这些想法都告诉自己了,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不瞒贤侄说,皇上当时应下这门婚事不过也是一气之下,乃与丞相赌气之举,而今正是因为后悔不已才让我与那位大人来到府上找贤侄商讨对策,毕竟君无戏言,若是由皇上反悔,怕是有所不妥,还请贤侄多以谅解。”
杨广卿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一开始他对沈念莫名其妙的安排有些不爽,毕竟他们二人连面都没见过便让他与当今圣上联姻,甚至也没问自己有没有心上人,未免也太草率了,而今得知是在与丞相赌气,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沈念是不想任丞相摆布,毕竟听张褚衡的意思,丞相原本是不打算让沈念大婚的,可沈念却做出如此举动,也怪不得她了。
于是乎,杨广卿释然了,对张褚衡问道:“此事我已知晓,退婚一事我定会全力相助,不过就是不知张太保想以何方式帮我?我那心上人,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且恰好是虞姓,其余的便与虞家毫无渊源了,若是要骗过皇上与家父,恐怕有些许困难。”
张褚衡闻言,直呼杨广卿格局小了,虽说杨广卿的心上人确实是除了虞姓与虞家相同之外并无什么和虞家有关的关系,但张褚衡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稍微操作一下,不过这样一来,虽说杨广卿的谎是圆了,但他也无法和杨孝义实现两家联合独霸朝堂的想法了,毕竟张褚衡至今都未说真实目的,杨广卿要是贸然开口和他谈条件,试图将他拉入杨虞两家的阵营里,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杨广卿思考了一下,这事怎么看对他来说都是有利无弊,既能圆谎又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没多犹豫便答应了:“好,就依张太保所言,不知张太保需要我做什么?”
“广卿侄儿不是为了躲避大婚而去逛了怡红院吗?”张褚衡很满意杨广卿这样的合作态度,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只需要你再做些有损形象的事情,而我自然会联络人在朝中打压杨太师,这样一来,朝臣既因为你看似品行不端而反对,又不会顾忌杨太师的权力,自然会上奏谏言。”
不得不说张褚衡真是个人精,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了一种这事稳赚不赔的意思,杨广卿一个没参与过朝堂争斗的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被忽悠成功了,甚至都没想到张褚衡会不会持续打压杨孝义,从而影响整个杨家,其实这样的计划与杨孝义和杨广卿所商议的大差不差,但张褚衡不过是加以修改一二,再加了些坑人的东西进去,这坑人的东西张褚衡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让杨广卿看见,否则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可怜的杨广卿,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两人定下合作后,便一同回到了会客的地方,杨孝义此时正在与狄蚺周旋,在杨孝义看来,狄蚺是被沈念派来商议大婚事宜的,所以大婚一定不远了,若是在杨广卿与虞家定下约定之前,那到时候死也不能悔婚了,现今最好的方法便是不停的打太极,于是乎张褚衡杨广卿二人便看见了狄蚺发觉杨孝义在和自己打太极而大怒的场景。
张褚衡啧啧称奇,这狄蚺真是个能人,表面上大怒,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毕竟他们的目标便是拖延时间然后趁机解除大婚,可以说两边都是一样的想法,但狄蚺身为沈念那一方,为了颜面,必然是要发怒的,此等演戏技艺的精湛,若是让他去戏园子里演戏,必然大火啊。
但杨广卿却不这么认为,以为张褚衡是背着狄蚺来跟自己商讨的,连忙上去劝架:“这位大人,息怒息怒,家父不过是过于激动,方才一再确认,还请大人见谅。”
狄蚺冷哼一声,并不买账:“你身为大普太师,在朝上时丞相亲自谏言都未曾听见吗?若是如此,我看杨太师身体抱恙,不如早些辞官告老还乡。”
狄蚺这番话,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了对杨孝义这种打太极行为的不满,杨孝义本以为这黑铁面具人应当还算好说话,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打着太极,毕竟太师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狄蚺生气应当也不会过度表现出来,而今听到狄蚺这番话,也意识到面前的这个黑铁面具人不是个善茬了,连忙赔笑:“大人这是什么话?那日在朝上,正是丞相举荐的广卿,若非丞相,我杨家何以受如此大恩赐啊?虽说此事乃丞相举荐,本应丞相前来,但丞相事务繁忙,何来空余时间,而今皇上派出大人来与我等商议大婚事宜,虽有些遗憾不是丞相,但能与大人相识,我等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做出如此行为?”
杨孝义的这番讲话,可谓是将打太极这门艺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但狄蚺本就不是真的在生气,情绪极度冷静之下,自然也能看出杨孝义仍然在打太极,他甚至还试图把锅推到丞相身上从而把这锅水搅浑,毕竟杨孝义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此事本来应该是李晏过来,但李晏嫌麻烦不想来,他狄蚺不过就是一个替代李晏的人罢了,实际上在皇帝心目中,有他没他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