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平阳的名字,沈易青筋暴起,被沈念掐的通红的脸断断续续的憋出几个字:“是,但你若是有几分胆量,大可杀了我便是,你大可猜猜徐相会不会为我报这个仇。”
闻言,沈念再次加大了掐住沈易脖子的力度,在他感觉到即将窒息而亡之时,突然脖子一松,随即大量的氧气争相恐后的涌入肺里,险些死亡的恐惧感还未散去,耳边便再次响起了沈念的声音:“告诉朕,你知道关于镇北侯的一切事务,朕大可留你一条性命。”
跟随着徐平阳这么久,沈易也并不完全是个傻子,这话一出便明白了沈念的真实意图,随即又开始耻笑:“你和那镇北侯二人,还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朕与镇北侯如何,不需你多说都可知道,但若是你不说出朕想要知道的,明日京城便会宣告将叛军首领斩首示众。”沈念仍然是一幅不动声色的模样,似乎并未被沈易的话语激到,“你说说,大普百姓恨叛军入骨,见到你这叛军首领,反应应当是如何呢?届时,在民愤之下,即便是你叛军的徐相亲自前来,也无人可救你了。若是你告诉朕朕想知道的,朕也许会直接将你放回去。”
沈易并不在乎死不死,他唯一在乎的人可能就只有徐平阳了,听完沈念这番充满威胁的话语,终于将嬉皮笑脸收了起来,不再刻意去激怒沈念:“你且问,若是我知道,尽数相告,但还请武安帝兑现承诺。”
见沈念当着自己的面点了头,沈易这才放下戒心,等着沈念问自己问题。
“你可知近些时日镇北侯有何异常?”沈念没再墨迹,她要赶紧搞清楚李晏跟自己提出回去的原因,,既然都将希望寄于沈易身上了,便要抓紧时间,“亦或者是之前有何异常,都可说出来。”
沈易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沈念定然是不知道那封信的事情,出于一种恶劣心理,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跟沈念说了:“我前些时日得到了手下给的一封镇北侯写给你的信,只是并未寄出,若是你想知道镇北侯为何会有异常,大可看看。”
经过了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沈念相信沈易短时间内是不会骗自己的,便开口询问:“在何处?”
“本是一直被我随身携带,但在边境被俘时的那身衣服被换下了,信便在里面。”沈易这才后知后觉,他可不确定这封信会不会被人看到,“若是没记错的话,拿走信的士兵应当是将信转交给了典狱司。”
沈念盯着沈易看了一会,没看出要欺骗自己的迹象,便相信了,派人去寻了典狱司。
在这等候的功夫里,沈易兴许是感到有些无聊了,于是便打算赶在典狱司将信送来前再恶心一下沈念:“武安皇帝,你可知,那信中写了什么?”
反正一会也就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了,沈念便也不打算拒绝沈易,便将耳朵凑了过去,任凭沈易开口,不过片刻功夫,便立刻变了脸:“此话当真?”
沈易见沈念这一副不信的样子,没有丝毫意外,毕竟他在收到这封信时,也不敢信这是真的,直到确定了这笔迹确实是李晏的才变得一脸阴险,这可是李晏为数不多的把柄,关键时期自然是可以拿出来威胁的,因此,徐平阳便也知道了。
不出所料的话,徐平阳应当正在准备将自己赎出去了,只要大普派的是李晏前去谈判,捏着这点要挟,是不会让叛军损失过多的。
但眼下既然有一个让沈念直接把自己放出去的机会,还不用损伤任何东西,这可不得直接说出来,况且沈易也很想看看沈念在得知这件事是真的之后的表情是怎么样的,能如愿,自然也不会放过。
可惜沈易还以为沈念是当年那个公主,一直相信沈念会信守承诺,经历了这么多,沈念也是会变的。
典狱司得到了沈念的指令,加急搜寻才搜寻出了沈易所说的那一封信,便快马加鞭送到了天牢里,信几乎是刚到沈念手上,便被沈念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待到仔细看了之后,沈念突然就沉默了。
沈易见此,以为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十分恶趣味的在旁边补了一句,却完全没被沈念听进去。
因为此时,沈念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完全忽略,她甚至只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信上确实是李晏的笔迹,内容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昼赏微云夜观星,醒亦思卿,寐亦思卿’
看完了那封信后,沈念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天牢,丝毫没有听见身后的沈易在那里怒吼让自己把他放出去。
沈念一路径直跑到了镇北侯府前,她知道李晏肯定早已离开了宫中,此刻不见定然是回到了镇北侯府,在镇北侯府找李晏是最好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镇北侯府前并没有下人,沈念有些诧异,还是敲开了侯府的门。
侯府似乎并未有人,等待了许久都没见有一人来开门,这更令沈念不解,按往常来说,侯府的下人早在自己敲门时便会通报李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寂静,联想到前阵子听闻的李晏为稳住军心而自掏腰包的传言,当时李晏多次向朝廷要钱粮,她本欲是想给的,但是国库空虚,即使可以硬挤一些也不能被朝中大臣所接受,朝中大臣不停的上奏,可以说李晏求了多少次,沈念就拒绝了多少次,多次拒绝后,李晏也就不再求了。
联想到这里,沈念才明白,那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至此,沈念也顾不上直接进入侯府合不合乎礼节了,立刻踏入了侯府,一路直奔到了李晏的房间,却恰巧撞上李晏刚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