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奈没多想,权当她对自己的临行嘱咐,感激点头,“多谢。”
大炉带着三人来到城主府,苗沛问:“当初出事时,城中居民都逃出去了吗?”
“没有。”几十年的哀痛,大炉早就习惯了,他推开城主府的大门,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坟墓,“能找到尸骨的,都被我葬到这里了,还有些没有尸骨的,我去他们家里拿了些东西,当作衣冠冢。”
苗沛不敢置信的看着里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随便扫一眼,能看见百余座,“所有人都在这儿?”
“也不是,还有很多,葬在老城主府。”
苗沛没忍住抬头看看牌匾,“这么一座小城,竟然有两座城主府?”
“有。”大炉率先走进去,没解释苗沛的话。
苗沛不敢再多问,生怕再牵扯出什么可怜故事,被屠城的经历实在惨痛,活下来的几十年都要活在这阴影和仇恨下。
三人跟着他进去,有条只能容下一只脚的小路,大炉走在前面,后面人沉默跟着。
不等走到最里面,三人明显感觉有风,苗沛横刀在手,护住符修苗沛,江宴眼皮都不抬一下,挥手一扇,横冲过来的魂魄就被打回去十几米,无实体的身子撞到墙上,挣扎过后又要上前。
大炉赶紧低声道:“殿下,是我找来帮你的,不要胡闹。”
等他说完,江宴才有了点兴趣,转头看过去,盯着那张故人脸,甚至前不久才又见过一次的脸笑问:“汤瑜秋?”
秦奈已经完全愣住了,确认了几次,等那魂魄完全冷静下来,一脸怨气的盯着他们,他才喃喃道:“师父?”
那张脸和他师父一样,而且,他师父大名汤瑜秋!
秦奈的师父二字一出来,大炉和苗沛也愣住。
城主府内有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很久没有打理,树下阴风阵阵,汤瑜秋趁着他们发愣,不理江宴,控着轻飘透明的身体上了树,几下就消失在厚密的树冠中。
大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诧异的看向秦奈,“仙君你说什么?”
秦奈被他问回了神,看江宴盯着树上探究,没有要讲明的意思,赶紧摇头,“他与师父长相相似,可能是我看错了。”
大炉一脸狐疑转头去看树顶,问了声:“殿下,我带人来送你入轮回。”
就算是最迟钝的苗沛此刻也觉察到了不对,他转头看着大炉,“所以说你认识他,还跟我们说不认识,说他是飘儿。”
大炉赶紧摆手给自己解释:“不是,我们殿下是被那飘困住了,不然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就算他是鬼魂,也不应该随意能被人看见不是,肯定是被那东西困住了。”
苗沛还没听说过这种说法,转头去看江宴,对方却转身错开他的视线去看秦奈,“确定和你师父长的一样吗?”
秦奈拧眉看他,平日里谦谦君子模样险些散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兄想说什么,说我师父已经死了,化作一缕孤魂,说他在此作恶多端,害的死人不得安宁?”
苗沛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秦奈,知道他是理解错了,趁着江宴没说话,赶紧大步过去拉拉他袖子,“前辈误会了,师尊只是问一下,没有他意。”
没有他意就不用再来确定一次,秦奈转开视线,“我师父在无风楼好好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你看错了。”
江宴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还不知道你离开无风楼的原因,若是在你走后你师父已遭遇不测,算算时间,来这里也正合适。”
“你胡说!”秦奈低喝一声,装的一手好礼节此刻消失殆尽,怒目看着江宴,“我们无风楼与你无冤无仇,你好端端咒我师父是为何,难不成我们还能影响了你!”
“你们无风楼。”江宴重复一遍,又转头轻笑,不再搭理秦奈,讽刺十足。
苗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默默松开拉着秦奈的手,干笑两声,“我们还是先把树上那人弄下来,看清了不就知道了。”
大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手足无措,赔笑一声,“我先把殿下叫下来。”
他口中的殿下能听懂人话,还有心情变化,若是不高兴,怎么劝说都没用,显然今天他就有些不高兴,大炉在树下喊了几次。
“可能是生人多,有些怕了。”
苗沛也走到树下仰头看着,树枝交错纵横,树叶密布,还没看清楚上面怎么回事,突然传来一声剑鸣,他转头问大炉:“你听见剑鸣声了吗?”
大炉点头,“有一点,可这树上怎么会有剑鸣声。”
没等他们两个研究出个原因,树叶深处唰唰作响,苗沛再抬头,一抹亮白从天而降,伴随一声低骂,鱼在溪手撑着苗沛肩膀向后一翻,落地转身提着他衣领向上一扔,笑道:“沛啊~四百多岁正是拼的时候,上吧!”
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在场除了江宴都愣了有两秒,江宴则是无奈叹气,手指一转,将鱼在溪抓来了身边。
“为什么不休息?”
他说话面对元祁的那种兄长的威压,鱼在溪不喜欢听他这样说话,嫌弃的拍开他手,“为什么要休息,我不想睡。”
主要是想清楚前天夜里的事后心情舒畅,也不必再躲着江宴,虽然心里还会多想,但更怕错过这边的消息。
秦奈的脸色在他出现后稍有好转,但一看就知道生过气,问鱼在溪:“你怎么来的?”
鱼在溪只扯了一边嘴角,尬笑一下,“我…跟来的。”
他没江宴那一个阵法千百里的实力,就连续开了几个阵法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