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溪点头,“我不清楚你们师徒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你有需要我一定会帮忙。”
“为什么你会帮我?”秦奈笑着帮他一起把饭菜摆好,真像个朋友一样,“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因为想让你帮我,你现在看清后不应该躲着我远远的?”
鱼在溪摇头,笑了,“你比我知道更多的事,我很期待有一天你将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关于我和江宴的那部分。”
秦奈愣了愣,“你来时我就觉得你状态有变。”
他说完给鱼在溪倒了杯茶,“我在你面前藏了太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至于你和江宴,我知道的比苗沛少多了,但是我知道你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他这话无疑给野火灼心的鱼在溪降了场甘霖,可也只是瞬间,鱼在溪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不管有任何其他理由,都不能成让他有资格去伤害无辜人。
前世有没有人教过不知道,但在地球生活的二十几年,爷爷奶奶给他教的很好,他即便要求再多,也从不会去打扰别人,更别说害人。
他的良心不许他这么做。
“先别说这些了,”鱼在溪苦笑摆手,也无心吃饭,又问,“此次宴会具体在哪儿举行,你们布了什么阵法,最后目标除了我还有谁?”
秦奈一言难尽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放声大笑起来,“你现在这样十分像是为了大爱即将牺牲自己的义士,不需要,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也不需要为大家牺牲,这局在我掌控中,最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去做就好。”
鱼在溪被他笑得有些窘迫,拧眉叹了口气,“也是我急昏头了,这些事你即便知道详情也不会告诉我。”
“不是不会告诉你。”秦奈无声叹气,“你现在状态太差了,应该休息。”
秦奈被推着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问:“你已经多久没休息过了,这里可是人人都在盯着你。”
鱼在溪想起什么,突然笑起来,“我死不了,可能你不信,别管了。”
刚才还一团浆糊的脑子,在察觉魔尊睡醒后突然清晰了,他把秦奈赶出去,自己幻化成魂魄状,进到了自己的识海。
“你已经在我识海里呆了好几天了。”鱼在溪开门见山,“是不是应该为我做些事?”
魔尊醒了也依然散漫的靠坐在椅子上,眉眼间的满不在意比鱼在溪之前更为潇洒,是真的洒乐人间毫不在乎,等他慢悠悠将视线转到鱼在溪身上,短促的讥笑一声,“不用我的时候你叫我闭嘴。”
鱼在溪确实这么说过,他抿了抿嘴,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脸,“我们现在被绑在一起了,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儿都费劲。”
假的,只要魔尊放弃鱼在溪这具身体,他轻而易举就能离开。
鱼在溪暗暗叹气,还是抬眼看向对方。
果然如他所想,魔尊丝毫不在乎现在的情况,笑盈盈看过来,眼底满是玩味儿,“你说无风楼要杀你?他们也就只能杀了你,想杀我就想在做梦。”
鱼在溪一动不动盯着他,魔尊终于肯施舍他一些信息,“我与神同生,你们想动我都是是在痴心妄想。”
不知是不是终于想对了一件事,鱼在溪松了口气,“元清是吗?”
魔尊挑眉看他,突然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猫,眼神变得凌厉,嘴角勾起一毫弧度,问:“那你知道你和元清的关系吗?”
“我是他后人?”
毕竟姓氏一样,这么想合理。
但对面坐着的魔尊觉得荒唐,笑过后压着声音恨恨道:“我才是元清,那个上天的不是。”
鱼在溪瞳孔猛地一缩,表情变换几轮,说不出自己应该惊讶还是应该好奇。
所以是有人顶用了元清的身份飞升成神,留真正的元清在云陆被迫沦为魔尊?
这样也太荒唐了,鱼在溪不信这个说法,但他还是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是元清,那我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魔尊冷哼一声坐回去,摆手轰人:“别打扰我睡觉。”
鱼在溪忍不住咋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打算利用我,我可不会配合。”
魔尊遥遥一笑,那张一样的脸上是明显的恶劣,“你会不断来找我,就像今天一样。”
鱼在溪最后瞪他一眼,摆手离开,最后留了句:“别顶着我的脸做人,我看的恶心。”
他离开自己识海时仿佛听见魔尊说了句:“那是我的脸。”
到底是谁的脸他也懒得争论了,鱼在溪离开自己识海,又重新开启隔绝阵,吃了两口东西便躺到床上休息,他现在确实需要休息,距离宴会还有几天时间,其他人不会像他这样来的这么早,得提前养好精神。
只是鱼在溪一闭眼又难以控制的想到那晚江宴面对他的样子。
他已经回忆不起两人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当时他浑身都在疼,脑子连着心口一起疼,恍惚到连给出些稍微冷静的反应都做不到。
江宴当时是怎么样,鱼在溪从没见过他那样无助心痛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恢复了记忆,见到江宴那样没有快感,只有心痛。
既心疼江宴,又心疼自己。
鱼在溪躺床上翻了个身,身上也还疼着,离开了小辞,下次修为突破时不知该怎么遣散灵力,只能又像从前一样硬抗。
想着,人就因为过度虚弱睡了过去。
梦中是花开花谢的无上峰,是江宴数次穿行过红梅,忧虑叹气回头那一眼,是寒风吹得彻骨,他拢上大氅时肩头飘落的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