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的眼睛疼。
“家中延请的名师。画论讲的可好了,就是我听不太懂。”宁婉音低垂下头,一脸懊恼自已不太聪明的自责模样。
赫连祁皱眉,“作画又不用嘴,讲的好有什么用。你学的乱七八糟,需从头开始,从临摹起,重新练。”
“这个嫔妾知道,嫔妾临摹过您很多画作的!”宁婉音立即兴冲冲扬起小脸,一脸显摆。
赫连祁:……
就你这水准,临摹朕的画作有什么用?
“你从简单的开始……汪德贵,去把朕小时候临摹的画册拿来。”赫连祁吩咐道。
汪德贵领命退下。
赫连祁看向宁婉音那一双满是求知欲的俏脸,倒是愿意与她多说两句。
当不知不觉站在夫子这个位置,对于勤奋好学的学生,天然便有了好感。
“你现在临摹朕的画没用,先从花、鸟、石、草这些单一的景物开始,掌握画技描法,再学构图布局。”赫连祁随口指点。
宁婉音水汪汪眼眸瞪的大大的,满是欢喜,“谢谢陛下教导!陛下比夫子厉害,您讲的我能听懂。”
赫连祁不由好笑。不知多少人夸他丹青厉害,他听惯了阿谀奉承,早就无动于衷。
但偏偏宁婉音这夸的……
夸他讲的她能听懂?
他心中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快乐。赫连祁没有给人当过夫子,若是他当过就会知道,这种欢乐,来自于师生的天然立场。
一个欠缺名师指导的朽木,经过你一番点拨。她悟了。
她觉得你特别厉害。
你不会觉得这种夸赞是奉承,只会觉得是她一番真诚肺腑之言。
任何人对真心实意的夸赞,都会觉得愉悦。
皇帝也不例外。
汪德贵很快便送来了一幅图册。
宁婉音郑重地双手接过,如获至宝,“多谢陛下,那嫔妾先试试?”
“嗯!”赫连祁微微颔首,随意在临窗的软榻坐下。
宁婉音挽起袖子,认真临摹一朵梅花。她确实对画画一知半解,当初学的时候没用心。
但如今有了皇帝教她,她得认真对待。
今日的局面,是她故意布局。她要不断加深与皇帝之间的羁绊,情爱太过于虚无缥缈,说断就断。
除了爱侣之外,他们应该有更多的关系。
棋友是一。
师生是二。
当她与他的羁绊越深,在他心中的地位越重,他越舍不得她,就更不会随意扔了这枚棋子。
宁婉音画的很慢很仔细。
等她终于临摹完,想递给陛下指点一二时,却见软榻上,那人单手撑着额头,不知何时已经阖上双眸。
宁婉音一怔,立即放轻了手脚。对着在一旁伺候的为汪德贵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