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什么来着?
宗越一面拼装孔明锁,一面努力回想忘掉的话。
“越郎,早些睡吧,明日再拼可好?”罗婉低身蹲在男人身旁,柔声商量道。
她身上的女儿香越发近了,偏偏宗越的鼻子很灵敏,没法子忽视这味道。
罗婉太困了,必须要睡觉。
“越郎,早些歇息对伤口好,明日再拼,好不好?”
虽是商量的语气,女郎已经上手收拾散落的木条,连宗越手中的也面带笑容却坚持着夺了过来。
她的力气当然不及宗越,但结果是,宗越没有抢过她。
“越郎,你睡外面还是里面?”罗婉把孔明锁收起放在桌案上,又过来相问。
她语气软的像三月的风,吹的男人耳朵尖又起了一层红雾。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往外侧挪了挪身子,本就濒临卧榻边沿的身子悬空了一小部分。
“那我睡里面,越郎,你稍稍往里挪一些,别掉下来了。”
她柔声嘱咐着,自榻尾上去,先给他拢了拢被子,盖住伤口以外的部分,才自己盖好被子,命丫鬟熄了火烛。
罗婉今日实在有些累了,不似之前认床,很快入睡。
她呼吸匀称平和,与她说话的语气一般柔软可亲,牵引着旁侧的男人不自觉往里挪了挪身子。
不小心触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清凉如水,宗越神智回笼。
又把身子挪了回来。
宗越受伤,走不了路,只能在昆玉院待着,罗婉自然要作陪。
两人几乎无话,各在各位,各做各事。宗越拼烦了孔明锁,差人拿来双陆棋,自己与自己对弈,玩了几局,便又无聊起来。
以前他挨打养伤,有一院子鸡犬相陪,还能斗鸡撸狗打发时光,自定下婚事,昆玉院辟作新房,安丰侯不准他再留鸡犬猞猁鹞鹰等等一应禽畜,总是威胁要打杀了食肉,他只好将它们移至宴春阁畜养。
“阿白,去宴春阁。”宗越实在无聊,多待一刻都不行了。
“世子,您好好养伤吧。”阿白为难地劝。
昨日才因宴春阁那位挨了打,今日就又去,岂不是挑衅侯爷?
“世子,快到荣国夫人生辰了,您再挨一回,万一不能去贺生辰,又要惹韩夫人担忧心疼。”
宗越皱眉,却是摆手挥退阿白,老老实实伏卧回榻上。
屋子里能玩的东西都被他玩遍了,孔明锁,九连环,双陆棋……
他环望房内,梭巡着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但是没有,房内整洁得不似他住了十数年的样子,他所有的东西,狩猎的长弓,训练鹰犬的项环,给他的常胜将军打制的颈牌,从前堆满屋子的东西,全都被驱逐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