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喜事,有什么可辛苦的!”太子妃笑着说道,“今日纯和原本也是要来的,只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这里多有不便,便没让她跟着一道来,你知道的,纯和可是将你家姑娘当亲姊妹看待的!”
“公主殿下待晚晚的好,我们都是记在心里的!”孟大娘子笑着说道。
“今日我跟太子来这一趟啊,也难为了苏大人亲自上门,自从陛下身子不大好以后,殿下便忙的厉害,每日里我都男难得见上一面,苏大人是在宫门口拦住了我们殿下,非要让殿下来走一趟,说是他身有残疾,孟家姑娘面上光鲜,恐背地里被人笑话,说什么都要让殿下来下聘,这样也好给足孟家的体面!”太子妃轻声说道。
孟大娘子有些诧异:“是苏大人亲自去求得太子殿下?”
“是啊,先前苏大人的那桩婚事,原本就是为了我们殿下,这才委曲求全,如今好不容易能娶上自己的心上人,我们殿下最是高兴了,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的,其实就算他不去请,我们殿下也会来的,殿下跟我说,那一日大雪,他就坐在轮椅上,等在宫门口,等着殿下出来!”太子妃微微垂下眼,“出入宫门的臣子都能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孟大娘子沉默下来:“我听说,他自从有了腿疾,就很少出门了……”
“是啊,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如今这幅模样,自然不愿意见客,却还是为了你家姑娘,在宫门口叫那么多人看,也是一番真心了!”太子妃有些惋惜的说道,“若不是他的腿……他们两人就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啊!”
这些日子,来永昌侯府的一直都是赵大娘子,苏叙白作为未来的姑爷,那是连面都没有露过,孟大娘子心里自然是不满的,只是这桩婚事陛下点了头,她再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便将这不满深深的咽了下去。
可是如今,从太子妃的嘴里听到这些,孟大娘子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前厅和花厅都在待客,孟对晚虽然是这场下聘的主角,但是作为未出阁的女子,她是不能露面的,她只能一个人待在后院,听着前院的喧哗和热闹。
连翘来的时候,还带来厨房给他们准备的午膳,连翘一边将午膳放下,一边说道:“我方才偷偷去了前院,下聘的箱子将前院堆得满满当当的,听看管的人说,每一抬都是实颠颠的,都是贵重的东西!”
孟对晚微微抬眼,然后点了点头:“我们毕竟是侯府,若是在这个东西上亏待了,总是难看的,咱们两家都是丢不起这个脸面的!”
连翘看着孟对晚,有些奇怪:“姑娘怎么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姑娘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又何必这般呢?”
孟对晚听着连翘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可是,我……”
“你不要听连翘乱说话!”一旁的阿芙走了过来,“姑娘只要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就是了,就算天塌下来,咱们姑娘自己也能顶着,就算以后真的后悔了,又不是没有退路,眼下没有遗憾,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孟对晚抬头看向面前的阿芙,有些诧异:“你不觉得我是疯了吗?”
“人总要疯一次吧,那样子老了以后回想起来才能笑一笑,总好过一辈子都是按部就班的活着!”阿芙笑了笑,“姑娘过来用膳吧,连翘那个丫头讲话没什么脑子,你不要管他才是!”
“你说谁没脑子呢!”连翘气急,上去就要打阿芙,然后被阿芙扎了针,麻的半天站不起来。
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的孟对晚,难得的被逗笑了:“你们别闹了!”
“连翘只是心疼姑娘,不是那个意思的,姑娘不要太放在心上!”阿芙给孟对晚盛了一碗汤,“姑娘既然决定了,就坚定的走下去,不要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每次见到的姑娘,都是异常坚定的,而不是想现在这样,瞻前顾后!”
孟对晚红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
就在三个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一个婢女跑进来:“姑娘,这是一个小厮从后门那里送进来的!”
孟对晚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婢女手里的匣子:“有说是谁给的吗?”
婢女摇了摇头:“只说是一个小厮给的,说是姑娘看到就知道是谁给的了!”
阿芙起身接过:“行了,你去吧,这件事不要在外头乱说,知道吗?”
婢女赶紧应下:“奴婢明白的!”
唯一的路
阿芙将门关上以后,孟对晚才缓缓的打开了那个木匣子,木匣子里面,躺着一根纯白的玉簪,簪子断过一截,中间被人用银水衔接,还烫了一朵娟秀的梅花。
“这不是姑娘以前的簪子吗?”一旁的连翘认出了那只簪子。
簪子的成色不好,相比现在孟对晚用的那些簪子,算得上是差的,但是孟对晚记得很清楚,这只簪子,是当初的孟对晚自己挑的,是苏叙白送她的第一个簪子:“我以为它早就没了,没想到他一直保留着!”
阿芙有些不明所以,连翘却了然,她有些闷闷的坐到一旁吃饭,用筷子用力的戳着碗里的饭菜:“这簪子,是前头苏叙白送给她的,后来在江南,姑娘还给了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摔断的!”
阿芙看着那根簪子,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玉,但是镌刻的很漂亮,缝隙里都擦洗的干干净净,显然是用心养护过的,她看了一眼一旁闷闷不乐的连翘,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有你什么事,姑娘高兴就是了,你有什么好哼哼唧唧的,吃你的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