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春坐在那里收拾行李,见红豆进来,便笑着说道:“这屋子里虽然看着破旧,但是家具都是好东西,我打扫了一番都是可以用的,将就将就还是可以住的!”
“娘子,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给娘子找些吃的。”红豆没接茬,兀自说着,她心里难过,不想去提这些事。
成春摇了摇头:“五爷说了,让我们没有事情,不要在府里走动,吃的用的,都会有人送过来,这里是侯府,我们安分些,尽量不要走动,不要惹人嫌。”
“娘子……”
“你往后,叫我小娘!”成春低着头说道,再没有抬起头。
那个晚上,成春的屋子里没有点灯,他们初来乍到的,屋子里连一盏煤油灯都没有,红豆去寻人要,不仅没能要到灯,最后还被人骂了一通,气的红豆哭了好一阵子了。
成春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告诉红豆不要计较,也不要惹事,他们就好好的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然后回江南就是了。
只是当天夜里,一直到深夜,苏叙白都没有来,成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奇怪,那么些日子,她一直都没有一个人睡过,好像离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的她,一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不习惯。
成春等了很久,直到菘蓝送了蜡烛过来:“五爷今日就不过来了,他让我转告小娘,让她早些休息,不要等他了!”
红豆听到菘蓝的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娘子早就睡了!”
门在菘蓝面前被甩上,红豆气的说不出话,成春瞧着也不问,只是跟红豆说:“红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红豆没有拒绝,陪着成春一起睡。
这一夜,尤其的漫长,成春躺在偏僻的屋子里,辗转反侧,而苏叙白,则跪在祠堂里,一遍一遍的誊抄着家规。
这些事情早在回来之前,苏叙白就预想到了,只是当菘蓝告诉他,成春的院子里,连烛火都没有的时候,他生生的折断了一支笔,然后让菘蓝送了蜡烛过去。
再知道成春已经睡下以后,苏叙白才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誊抄面前的家规,菘蓝就在一旁陪着,两百遍的家规,苏叙白一字不落的抄了一整个晚上,就那么跪着,后背挺得很直。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苏叙白才将已经誊抄好的家规交给菘蓝:“拿去给我母亲,我答应抄的家规抄完了,旁的事,我不会答应的,也让她不要再动歪脑筋了。”
菘蓝一边接过家规,一边去扶苏叙白,他跪了一宿,膝盖已经肿的厉害,起身的时候,都变得有些许困难:“五爷,你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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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叙白没有说话,只是踉跄着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成春还没起,红豆刚换了衣服起身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叙白,她慌忙上前:“五爷,你这么现在过来了,小娘还没起呢!”
听到红豆的称呼,苏叙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有什么缺的,让菘蓝去拿,别亏待了阿春!”
红豆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昨夜五爷不在,小娘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今日我想着让小娘多睡一会儿,就没喊她起来!”
苏叙白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对着红豆说道:“这里是侯府,不是乡下地方,很多事情,还是要照着府上的规矩来,阿春也是,不要还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红豆有些错愕,她正要说话,就听到了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错愕的成春:“小娘!”
错愕的表情只在成春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下一瞬,她就将错愕藏了起来,只留下淡淡的笑容:“五爷,怎么起得这样早?”
“许久没回来了,睡得不太习惯,听说你这里没有蜡烛就来看看!”苏叙白转身看向成春。
若是以往,苏叙白大多会上前摸摸她的脸,只是今日,他站得很远,一夜之间,两个人之间就好像隔了一条银河一般。
成春心里难过,但还是笑着说道:“昨天菘蓝已经送了蜡烛过来了,五爷费心了!”
苏叙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转身离开。
成春看着苏叙白离开的身影,眼中有一瞬间的伤感,红豆看着心疼,便走上前去:“小娘,五爷他……”
“这里是侯府,我们得守规矩,五爷也得守规矩啊!”成春拍了拍红豆的手,“去打水吧,我们洗漱一下,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被叫过去站规矩!”
大户人家的妾室大多都是要站规矩的,一般是要伺候主母晨起用膳的,如今,苏叙白还没有成婚,她暂时没有主母要伺候,但是也正是因为苏叙白还没有成婚,她作为唯一的一个妾室,是要去给苏夫人请安的!
这些事情也是头一日把她们带过来的嬷嬷告诉她们的!
所以这一日,虽然前一夜没怎么睡,但她还是早早的起来,就怕自己去得晚了,挨顿骂也是轻的,就怕会被教训,她一个妾,又是异乡人,就是死在这个府邸了,也未必有人知道。
坐在镜子前梳妆的成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自己上船前,赶来看自己的成家人,心里酸涩得很。
其实从嫁人的那一天开始,成春就做好了会被轻视和阶磨,只是那段时间他们在江南,府邸上只有她一个人,苏叙白又疼爱她,日子自然好过一些,而现在,到了京城,她就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